「妳媽啊,變得快,但本質沒變。嘴、傲嬌、喜歡紅酒、不太說心事……」
照慣例,他總會到他最愛的爵士酒吧「Blue Note」小酌放鬆。
「嗯…就…還可以囉。」奕可歪著頭想了幾秒,語氣帶著遲疑。
看著鬥嘴的兩人,江承岳大笑了一。
「不過,她要是知妳要過去,心裡肯定很開心的。」
父女之間安靜了一會兒。
她名叫Ingrid L?kken。台的燈光微暗,江承
「叔,我真的還沒醒,先給我一劑你那個舒眠摩可以嗎?」
「收斂得剛好,還保留那張力。」阿晉的
睛亮得像打了燈,「所以妳也喜歡John Coltrane?難怪妳的Solo那麼敢衝。」
她掩嘴輕笑,抬手把薩克斯放進盒裡。「對啊我很喜歡。對了,我叫江奕可,你也可以叫我Jannicke 。」
句?我聽到那個連續
音時就想到。」
她想了一,又補了一句,「其實也有一點緊張吧。太久沒見她了,而且……我也不知
她現在是什麼樣的人。」
「不過說真的,我一直以為……媽是你這輩最得意的事。」
江承岳走到廚房門邊,拿起一杯熱茶,雖然是問日常瑣事,內心卻藏著試探。
江承岳笑了,「你去給奕可,她最近力
比我猛。」
「喔,還是算了吧,她一定會公報私仇。」
「張晉言,叫我阿晉就好。對了次練團,如果妳還想試其他的風格,算我一份。」
「兩個都是啊!」阿晉挑了一眉說著,然後轉頭對江承岳說:
阿晉把鼓棒交錯敲了兩,像是替這段對話打了結尾的節拍。
「怎麼樣?這次要去挪威念書,又可以見到妳媽,內心應該很期待吧?」
「蛤?我哪有!」奕可噘起嘴巴,「我才不像她,我比她幽默一百倍。」
「你知就好!」奕可竊笑。
爸媽是怎麼認識的?她已經聽過好多次了,這故事大概可以讓她爸跟別人炫耀一輩。
剛好,碰上了一名來自挪威的爵士女伶來台巡演。
就這樣,一場意外的討論,讓他們很快地熟絡起來。
他看了她一,笑
:「這方面妳比較像她。」
那是一個偶然的夏夜,那時才30歲的江承岳剛從一場摩培訓班
課。
後來,他們彼此都知對方是同志,所以話題沒有隔閡,也百無禁忌,也因為這樣反而成了彼此的避風港。
奕可沒有回應,只是淡淡地說。
「齁~又來了。」奕可聽到這種肉麻話總是受不了,嘟囔一句,但心裡卻覺
心。
阿晉一副委屈的樣。
「那倒是真的。」他笑了笑,又喝了茶。
她換了個話題,試圖讓話題變得輕鬆點。
她望著爸爸的笑容,腦中卻慢慢浮那段老套卻也真實的愛
故事。
奕可聽完,像是找到知音般的隨即笑起來。「竟然被你聽來!我把《My favorite things》裡的即興樂句拆開,但是怕太激烈,就收斂了一點。」
「是妳媽曾讓我為愛走天涯的沒錯,但最得意的……還是妳啦。」
「那封信我還有留著。妳當時畫了一張妳們兩個一起在舞台上唱歌的圖,還寫了什麼……『希望妳也會想我』,對吧?」
「結果她沒有回信。只有寄了一張簽名唱片來。」奕可低頭笑了一
。
他走過來,在她對面坐,手指輕敲著杯緣。
「難你要丟
可愛的我,自己去北歐阿?你都不知
,我可是為了這天,把打工的存款都花光來買我的戰服耶!」
「記得啊。」
「喔拜託,你到底是去留學還是去談戀愛啊?」奕可翻了個白。
「那張唱片我其實聽不太去。覺得很陌生,很完
,好像不是她唱的。」
奕可輕輕點頭,然後說:「爸,你還記得以前那封信嗎?我八歲那年寫給她的。」
那時她正在台上唱著《What Are You Doing the Rest of Your Life》這首歌,聲音溫柔又渾厚,彷彿是用靈魂在傾訴。
「嗯…妳說對了一半。」江承岳放茶杯,表
變得調
起來。
「她也許……不知該怎麼回吧。」他歪著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