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練習了五百遍的話:
“我已經跟他結婚了,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是檀家人了。以上,以後都不見面了,葬禮也不見。”
說完,我撂了目瞪
呆的三人,拉著黎影帶上那袋舊東西,把那些有機蔬菜留在那邊,就這麼一路跑到稍遠的停車處。
“草... 呼、呼...... 三十歲了,跑一點點就—— 呼、蛤——” 我氣吁吁,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舒坦。
他倒好,氣都不帶的,上前抱了抱我,又親我。
“那、那個——” 一輛藏藍的國產車駛到我們
邊,是我弟,他也逃了。
“澪,恭喜妳!如果擺酒記得叫我!” 他在車裡朝著我喊:“發妳紅包了!記得要收啊!!”
然後他就瀟灑地開走了。留我和黎影在街邊凌亂。
“噗、哈哈哈哈——” 我沒忍住,笑著笑著淚就飆
來了,渾
顫抖,像是劫後餘生。
“先上車吧,老婆。” 他很識趣,把我進車裡。
車離開,我衝著那個叫“家”的方向
舉起中指,聲音撕破悶熱的午後頂頭太陽:“被隕石撞死吧小婊
們!!”
黎影坐在駕駛座上慢條斯理地轉頭看我,裡像是藏著一整個宇宙的包容與調笑:“妳好像……還不太滿意?”
我猛地關上車門,咬牙切齒:“肯定不滿意啊!!我還想把那邊炸了——轟的一,連帶他們那些‘體面’、‘教養’、‘孝順’的破殼
一塊崩了!”
他點點頭,像個正在認真聽老婆發瘋願望的冷靜AI:“嗯……有點挑戰,但不是不可以。”
我靠著椅背了幾
氣,心
還在飆,忽然想起什麼,一拍大
。
“等等!你之前不是說,想去我喜歡的地方?你會吃麻麻檔嗎?!”
他側頭一笑,一點鋒利的虎牙:“妳現在,是想吃路邊攤?”
我坐直,
裡冒火:“Mamak不是路邊攤,是靈魂!!我現在就能炫兩片煎餅 roti telur,順便再來一杯恐龍Milo灌
去!”
黎影一邊啟動車,一邊慢悠悠說:“好啊,老婆最大。妳放火,我請客。”
“說好了,不能嫌吵、不能挑地板髒、不能嫌油煙味重。”
“我連你家那種糟粕都踩進去了,還能怕油煙?”
我一時沒忍住,撲哧笑聲。他手指輕輕敲方向盤:“給我地點吧。”
車開了一小段路,我才說:“我們好像私奔哦。”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他又笑了,“不過,一開始也是他們先丟棄妳的,也不算私奔吧。”
車在熱浪中駛
寂靜的平民社區,我們像兩個剛從廢墟裡
來的逃犯,是自由的、是重生的。
麻麻檔的燈光一閃一閃,來接待的還是熟悉的印度小哥,我毫不猶豫點了一整桌碳煎餅、燒雞、咖喱。
黎影盯著菜單,像在瀏覽一未解密的鍊金術文獻。
上菜後,我開始炫,撕開了煎餅,沾著咖哩醬狂掃,一邊嚼一邊念叨:“你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天天白人飯、米其林私廚和暗黑分料理,簡直是對本地
的侮辱、褻瀆知
嗎?!”
他沉默了一秒,像是在重啟某種味覺系統,然後小心地夾起一塊烤的通紅的雞,皺眉嘗了一。
一秒,他眉
鬆了,
神有點恍惚:“香料……太多了……但是……”
我搶過話:“但是什麼?”
“……但是很上癮。”
他低聲承認,隨即拿起勺,繼續掃飯,吃得跟我一樣起勁。
我瞪著他:“你不許裝紳士,手指可以,但不要拿餐巾紙
臉!太
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