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微動，神忽然危險地暗了幾度。

        “我沒控制住，”他打斷我，“我很久沒有這麼……想吞掉一個人類。”

        “你殺了他們？”我問，聲音很輕。

        他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慢慢走過來，在我床邊蹲，頭也漸漸恢復成平時的樣，但體還是一簇黏糊的糾纏血肉集群。

        終於，他走了進來，恢復了人形的模樣。

        話音剛落，他猛地靠近，一記沉穩的床咚，將我整個人困在他與牆之間。

        他的聲音像從地裡傳的，慢卻有穿透力，夾雜著隱隱的憤怒和自責。

的一分。

        “因為妳還在這裡，我不需要吞掉任何人。”

        我被他抱起來，體輕輕地落在那張已被血肉包裹得柔軟異常的床上。

        在他徹底俯來前，我聽見他喃喃了一句：

        黎影原本站在窗邊，那雙還帶著一點不散的紅光，聽到我這句話，他緩緩轉過來，嘴角翹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他的氣息裹挾著一點腥甜與火焰的味，在我頸邊游移不定。我仰頭看著他，心不爭氣地加快，卻故作冷靜地問：“你到底在氣什麼？”

        “沒有。我只是讓他們短時間內……失去行動能力。”他嘴角輕輕一勾，“但我確實差點忍不住。”

        “氣妳毫無防備。”

        他終於笑了——那種很淺、像是天冰雪消的那種笑。

        我聽懂了其中意思。

        我了鼻，小聲：“但妳沒有。”

        他卻只是站在門，沒有靠近，像是怕嚇到我。

        但這一次，他沒再穿西裝，也沒特意偽裝成“人類”。他神微紅，渾散發著一種暴怒後尚未平息的氣場。他的手指還有未完全褪去的鉤爪痕跡，觸手組織擬態的黑髮像一樣從肩頭垂。

        他看著我，好一會才開：

        “氣他白癡。”

        受到他的形體微微一震，我見他還沒回神，便揶揄地笑了一：“這次是我先的。”

        “好啊。”

        那一刻，他的聲音不像個神祇，反倒像個委屈又衝動的戀人。

        我張了張嘴，沒接上話。

        “妳以為我不會來？”

        他卻忽然伸手碰了碰我的腳踝，像在確認我有沒有受傷，低聲說：“我遲了一點點。他們把妳帶走的時候，我正在和警方的人交涉——想爭取取消白禎行的延押。”

        我心頭一軟，不自覺伸長脖，輕輕吻了他一。

        “你變成這樣，是因為太憤怒了嗎？”我指了指四周，“房……你的體——”

        我輕聲說，語氣像是在勸，又像是在撒嬌。

        “你這樣生氣，會很快衰老的。”

        我看著他的睛，原本想說“妳得對”，卻突然想哭。

        他停頓了一，像是在確認我能承受答案。

        我本能地縮了縮，心裡有點慫。

        我嗓有點乾，聲音微啞地問：“你、你來救我的嗎？”

        世界像是只剩觸與呼。

        “也氣我自己……太人類了。”

        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貼著我的唇——一秒，吻就席捲而來。

        “我又不會老。”

        不是淺嚐，而是猛烈的侵占與回應，像要把剛才的恐懼、憤怒、擔憂全都化作火焰，焚燒在我們的唇齒之間。

        我們都沉默了幾秒。

        “我要在妳上，把我剩的理智都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