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點太多了，會不會

        黎影斜看了我一，忽然語氣輕飄飄地說：“妳想起了以前那些不好的經歷嗎？”

        我努力讓語氣聽起來隨意一些：“我弟前陣寄了一些咖啡豆給我，是特別槐夏育種的，風味特別的。我不能喝太多咖啡因……我送你一些吧。”

        我也沒有需要防衛的對象。餐廳沒有人關注我們，我甚至覺得自己像個正常的、能被這樣對待的成年人。

        我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來。

        我笑了一，像是在諷刺自己：“包括我認識很多年的親友。她現在月過萬，我們偶爾還會約一起。”

        我嘴角了一，心裡那種被看穿的不適像針扎一樣冒了來。

        黎影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推了一塊到我那邊。

        大腦正準備啟動“笑死，這算什麼溫勒索”模式的時候，某個更深層的我卻悄悄了暫停鍵。

        甜點上桌的時候我開始後悔點這份焦糖烤梨——不是因為它不好吃，而是因為它太好吃了，好吃到我有點想留住這個瞬間。

        他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我等文。

        我低頭繼續吃烤梨。它確實很好吃，甚至有點像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冬夜幸福料理”。只不過我現在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幸福，所以嘴巴比胃還慢，半天沒嚥去。

        服務生只是默默領位、上茶，然後退，連神都很克制。

        最後我還是把那塊鯷魚醬麵包吃了去：“好吃，不腥。”

        我叫不名字的菜品漸漸端上來，我們誰都沒多說什麼。他只是很普通地招呼我吃，沒有炫技，也沒有多餘的貴族餐桌禮儀。

        “因為去了頭。”

        黎影看了我幾秒，嘴角像是動了一。他沒有笑我，也沒有說“妳不用這樣”的套話，只是語氣平平地回應：

        他停了一，聲音柔來一些：“我只是希望妳吃點好東西，晚上不要只靠那些親嘴燒填肚。”

        “唔，好吧。”

        “有時候她會大方地說‘這次我請，妳陪我吃’，但我知她始終都是會記著的”

        於是趕緊補上一句：“我甚至已經請不起一杯星巴克了，要不你要蜜雪冰城？”

        話一我就有點後悔，太主動了、太像是想回禮、太像我想把“被請吃飯”的人抹去。

        不對。像而已。畢竟，真正的成年人，不會一邊吃改良法餐，一邊腦裡盤算“這頓飯值多少錢我該怎麼還”。

        “是啊，我知這裡普遍是拿去炸和成辣椒醬，”      他淡淡答，“法餐的話，它還有江魚仔醬版的，妳要吃嗎？”

        啟齒的緊張也散了幾分。

奏，沒有花俏的燭光擺盤，也沒有迎賓來叫他“先生，請問要照常訂位嗎”這種會讓我立刻社死的場面。

        “……對啊，我有PTSD，”我把叉擱，“尤其是和有錢人一起吃飯。”

        我咬了一，突然開：“你喜歡咖啡豆嗎？”

        “實際上，我跟她去吃飯是痛苦的。她都去檔的地方，點菜不看價格，還勸我也別看。可是我不是不敢看，我是真的付不起。”

        他輕輕一笑，把蜂蜜飲推向我：“妳就當是吃別的烹飪法，不壞吧。”

        他抬頭，神不動聲地掃我一：“怎麼了？”

        “我帶妳來，不是想讓妳提供什麼。也不是想讓妳還。”

        我忽然意識到，黎影安排得很細。他並不會像炫耀式的“看我請妳來檔餐廳”，而是最大限度地減弱我的不適。餐桌上沒多餘的刀叉，他也沒有開介紹什麼菜系或者風土人，只是安安靜靜地拿了一塊江魚仔麵包給我。

        我盯著那塊麵包，猶豫了幾秒，還是問了：“這個……法餐也吃江魚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