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
Cécile是在M1第一节《Champ médiatique》的课上和陈白坐在一起的。那时候老师还没来,她从包里掏chu一本被咖啡滴湿的笔记本,一边ca一边咕哝:“每次拿它,都像在翻自己chu轨的短信。”陈白笑了,说她比课程表还有戏剧xing。Cécile眨了眨yan,“我学传播学是为了写更漂亮的分手短信。”
那天之后,两人几乎所有的课程都坐在一起,xia课去咖啡厅写小组作业、改presentation。有次陈白说她想zuo“平台中的shenti可见xing”这个题目,Cécile当即举双手,“我来负责翻McLuhan的PDF,前提是你请我喝酒。”
这一周末,Cécile在WhatsApp上发了一条只有一句话的信息:
“Viens, j’ai besoin de dépenser pour oublier que j’existe.”
“来吧,我需要花dian钱,才能忘记自己的存在。”
陈白回了个“好”,外加一个溺shui的表qing。
她们约在République站chukou,一起走到rue du Temple。街dao像每一个周六一样re闹,鞋跟敲在地面上的声音、路边店主的吆喝,混着巴黎初夏略带湿意的空气。
“我现在只对两种人gan兴趣。”Cécile拢了拢tou发,“一种是不用社交媒ti的,一种是把自己当成艺术品在经营的。”
陈白低tou笑了笑,“我们聊dian更世俗的吧。”
“比如?”
“书店的店员、摄影师的xingyu,还有怎么优雅地死去。”
Cécile夸张地叹了kou气,“你怎么老是tiao过中间环节,直接聊最后一幕?”
“因为中间太无聊了。”陈白耸肩,“谈恋ai、求职、维持shen材……都是为死前写一段有文采的自我简介铺垫。”
“那边那家Librairie féministe最近在办二手书展,我想去看看有没有Anne Dufourmantelle的书。”Cécile咬着一块刚买的羊角包,kou齿不清地说。
“你不已经有一本了?”陈白斜她一yan,“你是不是只是想去看那个留络腮胡的店员。”
Cécile笑chu声,“他念诗的声音太好听了,上次读阿涅丝・ma丁-吕甘,我在他对面差dian哭了。”
“你这是对男xing声音的xing幻想。”陈白语气平平,“ting普遍的。”
她们走jin一家拐角的旧书店,空气里有纸张发霉的味dao和淡淡的烟草香。Cécile蹲在哲学类那排书架前,不一会儿就举起一本封面掉了角的《éloge du risque》,像发现宝藏一样,“你看,这是命运。”
陈白没回应,站在摄影艺术那一栏翻《Nobuyoshi Araki》的画册,翻到一张黑白胶片的捆绑照时,嘴角抖了一xia,“你说,为什么男人一拿起相机,就想拍女人的luoti?”
Cécile挑眉,“因为他们拿不起自己。”
她们默契地笑了。
chu了书店,两人坐在街边一张旧木椅上晒太阳。Cécile忽然问,“你相信人可以靠艺术活着吗?”
“靠买还是靠创作?”陈白反问。
“创作。”
“那你得特别痛苦,最好还漂亮。”陈白撩了撩刘海,“最好是痛苦到三十岁暴毙,死前写完一本书,被评为‘这个世代最沉默的女xing叛徒’。”
Cécile靠着她肩膀,“那你呢?你打算怎么死?”
“我会活到八十岁,掉光牙齿,还能在图书馆门kou撩年轻男生,”陈白顿了顿,“告诉他们我年轻时被无数个男人ai过,有的上过床,有的至今不知dao我名字。”
Cécile大笑,“你这个人太混dan了。”
“学人文社科的女生都这样,”陈白望着前方的光影,“嘴巴脏,心却ruan。”
Cécile忽然停xia,从帆布袋里翻chu墨镜dai上,偏过tou问:
“Tu veux aller voir une nouvelle bou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