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阿拉明塔放酒杯，看样她想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屈服于自己恶劣的报复心，认同“确实。”

        “我？”白兰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她不仅不会因此而伤心难过地掉小珍珠，她还要用嘲的吻戏阿拉明塔，“你也想被我妈妈收养吗？”

        “但不怎么说”，阿拉明塔言归正传“这是我第一次和老特拉什打交。她拨通警局的座机号码，宣布自己对齐格的死负责，是我接的电话。这就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了，一个比齐格更暴力、更凶残的权者。她的存在，西瓦特兰帕集团的存在，并不会让山半岛变得更好，原因是——当然，那个时候我才二十岁，还很蠢，我天真地认为原因在老特拉什上。我认为她德平低，且只会以暴制暴，我认为她没有能力建立一个新的、合理的权力系，一个适用于所有人的社会结构。我认为她和她的西瓦特兰帕集团应该消失。只有让垃圾各归各位，山半岛才能变净。我期盼能追随一位铁血铁腕、严厉打击黑帮的领袖，或者成为这样的领袖。”

        “参加竞选的那年我三十来岁，终于像你现在一样明白了些许理。那时我已经意识到老特拉什本质上和齐格不是一类人，她们大相径庭。特拉什既不信奉权，也不坐以待毙，她会采用暴力手段争取好，维护权利，温柔地对待自己的社群，并与一切可联合的势力保持合作，哪怕她不认同她们，她从来不会要求其她人改变，她切实地到了求同存异，非常英明。然而只有一个问题。”阿拉明塔缓慢地抬起指，落在白兰的方向，“你。”

        确实蠢。一个由上而构建的完系是不存在的，当人们将自己的权利交给集，并依赖集行使自己的权利时，社会契约就达成了。在这样的系中，乐于依附权的人指责当权者欺凌弱小，同时又渴望合法垄断暴力的上位者保护每一个位者，这是种孩童般的幻想。安居于这样系中的位者会退化，本意识不到自己也是建立秩序的一环，以至于主动选择保持弱小，逆来顺受地遭遇欺凌——是有什么受的癖好吗？

        阿拉明塔的目光定格在白兰脸上，她带着笑意的、云淡风轻的神中浮现欣赏的绪。据说瞳越浅的人越能在黑暗中清晰视，阿拉明塔淡金的瞳孔波光粼粼，如晨曦淌的长河。

        “老特拉什认为自己对所有人都负有责任，当她于那个时代、那个位置，她又是个界开阔、襟广博的女人，她不得不这么想。可问题在于，乌合

        “当然，这个我也承认。”阿拉明塔微笑的样一儿也不慈祥。确实，女人如果多长两条皱纹就是会看上去更有气场，白兰同她对视，缓慢地抬起眉梢，通过表的改变表达自己的疑惑。

        “无中生有是我妈妈不到的事，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到。天降一个领袖，这是人类文明里的‘救世主预言’，Messianic      prophecy，这只是基于统治目的而存在的思想枷锁，每个政权和信仰系都通过它建立统治合法的基础。什么‘借助神圣力量的受膏者率领其信徒们拯救人类，摧毁旧世界，建立新世界’blah，blah，blah，这本没什么诱惑力，真正重要的是，追随受膏者的信徒们可以在新世界里于优势地位。”白兰很随意地摆了手腕“我非常为妈妈骄傲，因为比起其她打着这种旗号争权夺利的人，我妈妈诚实得多。她当然也喊了些‘战后重建’的号，她也确实到了。对于任何一个政权来说，时间都是必须的，她必须阐明自己所的时代、所负的责任，才能向人们说明其所作所为有何伟大之。”

        “真正的原因是，你认为你比我妈妈更适合成为山半岛的独立区长。”白兰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别扯有的没的。

        “收养你时距离老特拉什成为山半岛唯一的教母已经五年了，在此之前，她早已是西瓦特兰帕集团的掌权人。她并没有被外界腐化，也没有在面对困难时献祭自己的姊妹，她看似无可挑剔，但仍然，你的现让我注意到老特拉什的改变。在成为教母的多年以后，她不可挽回地产生助人动机过度的倾向，产生救世主结。而这正是我不择手段将老特拉什挤竞选的原因。”

        “嗯。”白兰抿着唇，，说“那一定很解气。”

那之后，直到现在，只要看见鱼、闻见鱼的气味，我就会吐。政党没有提名我作为首脑候选人也有这个原因，虽然不是主要原因，但我愿意和你分享我的糗事：曾经有一回，与议院小组委员会吃饭时，议院议员了一银鳕鱼，结果我吐在盘里了。她的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