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杯冰激凌,影响真是不小啊!”
听到这儿,宁卫民忍不住由衷赞赏。
“不瞒您说,刚才我听见‘吉士林’这仨字儿我就忍不住想乐。心说您这朋友也太小心yan了。就因为一顿饭没吃痛快,真就能记人家起士林一辈zi的仇儿啊。”
“开个饭馆,老是ruan面条似的往人家起士林shen上靠,不靠着人家就跟站不住似的。不但偷学人家的法zi,挖人家的人,还要蹭redian,ying沾人家的光。故意引人误会他是人家起士林开的分店。大概是吃定了人家远在津门没法跟他计较啊。这忒有dian欺负人了。”
“可听到后来我就不这么想了。所谓世事dong明皆学问,人qing练达即文章。咱有一说一,您这位朋友,这位李爷,尽guan人品不大厚dao。好投机,也贪了dian儿。可他善于琢磨,善于学习,还能够步步为营,商业才能不容小觑。要不ma家花园那么多的人,怎么就他能借着ma家孙少爷爬上来了呢?”
“他可绝不是靠运气,不是靠一个好机会,就改变了自己命运。他是jing1于算计,有着清醒tou脑人。懂得怎么正确使用shen边有限的资源。而且还有见地,懂得gao档客人吃饭,需要综合xing的ti验gan。重要的不在于吃什么,而是怎样吃。像钢琴和电唱机就是让我佩服的妙招。很值得我借鉴和学习啊。”
“公平来说,这也是本事啊。放在任何时代背景xia,绝大bu分人,都不可能像他这样白手起家的。也不是任何一家效仿旁人的店铺都能zuo的像模像样,后来者居上的。哪怕是行商世家的人,能把买卖gan1成他这样的,又有几个呢?”
宁卫民对李立的倍加推崇,却让康术德不禁笑了。
“我就说嘛,你和李立很有几分相似。就冲你的这些话,看来确实是懂他的。可见你们还真是xingqing相投的同一种人。那老小zi要是当面听见你这么捧他,怕是要乐得找不着北了。你说的全都是他的得意chu1。他可从不把攀附巴结,还有偷师挖人什么的,当丢人的事儿。他自己还到chu1显摆呢,说假的要把真的gan1趴xia了,那假的也就成真的了。他就要zuo第二个便宜坊。”
宁卫民也不禁笑了。
“可我觉着,这位李爷真的很了不起啊!就冲他学起士林学得这么到位,把本应该让外国人赚走的钱,赚到他自己兜里了,这也算是打破了某种垄断。难dao不好吗?”
“这件事,即便谈不上为国争光,起码也是于国于民有益的。比起那些嘴上说的漂亮,怎么为国争光,然后一跟外国人zuo买卖,就节节退让的主儿。我看这样的人wu,才是真英雄。”
“至于商业dao德的问题,我认为最关键的一条,还是无信不立。这位李爷的手段虽然有dianxia三路,可毕竟不chu2及gen本,ding多是玩玩ca边球。小节有亏,大节无碍。”
“哎,老爷zi,那后来又怎么样了?我还真想亲yan看看这位李爷呢。他的xia落您知dao吗?应该还在世吧?”
宁卫民的话原本是让康术德听得频频diantou的。
然而这最后的几句询问,却又似乎chu2碰到了老爷zi的遗憾,使之深深叹了一kou气。
“我这个朋友啊,结果可能比我好,也可能不如我,实在说不好啊。即便这老小zi还活着,恐怕这辈zi我们也见不着了。说句大实话,找他比找宋先生还不易。天知dao他现在何chu1安shen立命呢。只能盼着他吉人自有天相了……”
“这又是怎么话说的?难dao他不在国nei了?”
宁卫民从老爷zi话里听chu了更多的意思。
果不其然,还真让他说着了。
“嗯,不在了。李立啊,靠经营这个吉士林,不但发了财。而且还近shui楼台先得月,顺带解决了自己的婚姻问题。这小zi,居然从雇请的女招待里,挑了个最漂亮的白俄姑娘当老婆。听说还是个什么伯爵的女儿。”
“还别说,那白俄姑娘不仅年轻漂亮,也是真能生养。连着给李立生了两个儿zi。那俩混血的小孩可是长得很漂亮的,比李立那尖嘴猴腮扇风大耳朵的模样qiang多了。为这个,李立那叫一个得意啊。他最喜huangan1的事儿,就是一手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