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禁老脸一红，尴尬地了难言的苦笑。

        “反过来，无论是学问的，还是暴发，都很可能是从小穷过来的，对赤贫的惊骇和自卑先天就写了骨里。这样的人，刚一乍富，肯定会脚。”

        “这才是‘三代人才能培养一个贵族’的真正义。而且这还只是单纯从能力上去考量，本不涉及人脉、权力资源……”

        跟着他

        跟着他就站起来，径自去大衣兜拿了一个锦盒回来。

        “真正的贵族，待人接，一句话，一个举动，早就因为从小培养成了自然反应。真遇到如何理关系上的难题，也许其长辈拨的一句话，就比普通人琢磨一辈的办法都明。”

        于是打铁趁，他再不敢有丝毫挣蹦，而是继续想办法讨好。

        “这些理都是我过了半生才明白的，我跟你说这么多嘛呀，非得成就你啊？老话讲，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我由着你掉炭火堆里不就完了，等你烤熟了再找我哭鼻多好……”

成日常，天天泡在名利场，耳濡目染的世家弟相比？”

        “首件事就是显摆，他哪怕有个金表，金笔，生怕你看不见，都恨不能挂你底让你看清楚。一旦有小成就，就会乐得忘乎所以，天天叠肚臭嘚瑟。知过去有句老话吗？树小房新画不古，此人必定务府……”

        “哎，要不是看你现在走得太快，已经到了一个算是紧要的关，自己还惘然不知其中风险。我才懒得你呢。”

        “老爷，别的也不说了。您对我的好全在心里呢。有什么要指教的，您就别拿着我了，直言吧。”

        但熟知康术德为人的宁卫民，却已经充分相信老爷绝不会无的放矢，后面必定有更重要的正经话要说。

        这些话可是更为耸人听闻。

        “因为如果一个人从小就是在这些好东西堆儿里长大的，那他自然就会生一双辨识古玩的慧。如果说遇到件东西，搁人家是一目了然的事，搁我，兴许就是一辈钻不完的学问。谁让人家家里曾经有过，打小就当玩一样摆过的呢？这就是本质上的差距。”

        但他见宁卫民已经彻底迷了去。

        一抬，他就看见康术德用颇为玩味的神望着自己。

        宁卫民一边说着，一边先把锦盒先推了过去。

        “您看看，这是我给您准备的新年礼。本来想到吃饺时候再拿的，现在我就算借此给您赔罪了，您大人有大量，总不能因为刚才那小事跟我一般见识，是不是？”

        别说忘了辩驳，也忘了还在播放的节晚会，只是低沉思自己的话，又不禁得意地暗暗一笑。

        宁卫民，骤然间醒悟过来。

        于是老爷拿起酒杯嘬了一，嗓，这才又继续说。

        见他这么灵的低认错，这么孺可教，倒把康术德给逗乐了。

        “所以与此同理，也就满可以给贵气个定义了。我告诉你，必须得有个绝对闲适的环境，取得充沛安全，人才能现雅沉着的气度，那就是贵气。都说贵人变不惊，这话是真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种人安全太了，他们所掌握的驭人之术，他们的人脉资源，都让他们几乎没有受穷的可能。”

        康术德说到这儿已经有些燥。

        “小，你这嘴啊，就是能贫。现在知姜是老的辣啦？就你，刚才还想造反哪。不是我说你啊，就凭你一个当徒弟的，还敢教训师父哪？不自量力。”

        “今儿个你既然拿我举例，那好，咱就索拿古玩这行里的事儿再说说好了。鉴别古董字画，珠宝首饰，我是后天学的。说实话，哪怕有宋先生这样的好老师教我。可在力上，再怎么样，我也比不上那些从小就耍玛瑙，玩金瓜，屋里摆的全是紫檀木家的人。”

        “师父啊，合着您说了这么多，就为了等在这儿骂我啊。得得，今儿是我不对，我给您歉好不好？我暴发，我臭显摆，我务府。我再不敢得意忘形了，就夹着尾巴老实人行吗？谢谢您醒我，我今后一定还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能早日摆脱‘廉价’的档次，稍微也能‘贵’上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