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又加上一个。

        说他自信也好，自大也罢，不见着谁，南易都很坦然，从来没有什么膜拜的想法，有的只是不动声的观察，顺便考量一对方的手套白不白。

        “等一好了，我茶杯里的茶在车站刚泡上的，倒掉可惜了。”曹特勒说着，从包里把自己的茶杯拿了来。

        “既然是新泡的，那就先喝两泡，老曹，我和为民平时随意惯了，叫你老曹你可不要介意，你要愿意，直接叫我小南。”

        “不介意，不介意，叫老曹好，亲近。”

        曹特勒六十年代初就跟着自己父亲走南闯北的小买卖，倒烟丝、贩果、种木耳什么都过，是一个老投机倒把，人世故早就被锤炼的炉火纯青，能坐卧的人不结交，还结交谁？

        南易也很乐意和曹特勒亲近亲近，这位发家可比他早，人家75年就已经有好几万家，他77年还在海摸尸呢，见着老投机犯，怎么也得敬三分。

        “老曹，你推销什么玻璃啊？”

        “表上的玻璃，不好卖，我在沪海跑了好几天，一片玻璃都没卖去，虞城那里有两家表厂，我打算去跑跑。”曹特勒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苦涩。

        “表玻璃啊，玻璃我也不懂，不过表玻璃见过，起来应该没什么难的吧？是不是随便哪个能造玻璃的厂都能？”

        “不是全，但也差不多，技术上不难，只要改变一生产方向，哪家玻璃厂都可以。”

        “乡镇企业？”

        “是啊，镇上的一个小厂，被我承包来了。”曹特勒淡淡的说。

        “失敬失敬，老曹还是位厂长啊。”南易惊讶。

        “别提了，今年的承包费都没来，别提挣钱了，愁啊。”

        “老曹，在沪海好几天，就没去桑塔纳瞧瞧？”

        南易提到桑塔纳，曹特勒顷刻变得很兴奋，“当然去看过，还听说桑塔纳在攻零件全面国产化。”

        得，既然已经去过桑塔纳，还知“全面国产化”，南易估计这会曹特勒已经动了汽车玻璃的念了。

        唉，一个引路人的名丢了。

        “桑塔纳忒他妈贵了，车没比丰田小轿好多少，价格却相差十几倍。”南易故作义愤填膺的说。

        “不能这么比，桑塔纳刚刚起步，不是工厂的投资，还是研发成本，都要比非常成熟的丰田上不少。我相信，等技术成熟了，桑塔纳的价格肯定会降来。”

        曹特勒提他的不同见解。

        “嘿嘿，希望吧。”

        南易就不信躺着能大把搂钱的主，肯坐起来；骂骂咧咧也有人上杆送钱的地儿，会主动招呼一声“迎光临”。

        只有遇到生存危机，老太爷才肯从天上来接接地气，才会嘴里迎，心里骂娘，痛批时代变了，怀念好年景的时候，日过的多畅快。

        是啊，好年景呐，买的往卖的兜里红包走后门，能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