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员听着女人咄咄人的斥责，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歉意地看了盈芳一，然后飞快地开票，抬手一拉，夹有票钱的竹夹顺着铁丝一到会计那儿，会计收了钱、盖了章又了回来。

营业员气得面红耳赤：“你有说让我帮你留着吗？你说没票就转走了，我还以为你嫌贵不要了。”

最后一罐痱粉到了那女人手里。

听说红灯牌的痱粉很好用，来了那就带罐回去。

盈芳看了看铁罐上标注的成分，有觉得还算靠谱，便让营业员拿来看看，顺问：“同志，这个怎么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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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巴佬怎么就不能买痱粉了？”盈芳秀眉一扬，“这位同志似乎对咱们贫中农很有看法啊？要不咱们上县革委好好说说？”

对方趾气扬地睨了盈芳一，视线扫过她肩上的竹背篓，骂了句：“乡巴佬买什么痱粉。”

“那现在晓得了？赶紧开票给我痱粉。”女人不耐烦地打断。

“这罐是我要的！”一个矮胖的女人尖着嗓挤柜台，不悦地瞪了盈芳一，抬着巴冲营业员嚷，“一刻钟前我不是才来过嘛，让你帮我留着，我回去拿个票，这么会儿工夫你就要卖给别人了？程红珍，你是故意和我斗是吧？看我回去不告诉你哥！”

“是嫌贵啊，可小宝长了痱，不搽发的更厉害。你姑姑的，买罐痱粉送侄怎么了？有你这么小气的么。”

“排除万难、争取胜利！给我拿一罐。”盈芳拿荷包。

倒是真有姜心柔说的红灯牌痱粉，不过就剩最后一罐了，这还是因为价格贵、且还要工业券才没被买走，像别的牌早脱销了。

小宝贝被福嫂抱着站在盈芳边上，小胳膊一挥，“啪”，那女人的侧脸被小宝贝打了一。

没想到这死丫这么不开窍，她要再沉着气不来，最后一罐痱粉也要被别人买走了。

丫一场，大宝贝也咿咿呀呀地兴奋起来。

姜心柔提议买罐痱粉，天了，洗完澡给三胞胎搽搽。尤其是脖这儿，最容易长痱。大人长了还能忍忍，小孩懂啥呀，觉得就抓，抓破了又疼，多遭罪。

营业员气得脯上起伏：“我一个看柜台的，上班哪会带工业券，你说没票就封着脸走了，一句话都没留。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哪晓得你是回家拿票……”

销社。

可女人不仅没动怒，反而吓得脸刷白。

“为人民服务！六钱，一张工业券。”

“啊啊！”胖闺女在她怀里手舞足蹈，小肉手攥着拳，随着嘴里的咿呀挥来挥去，像是在给盈芳加油鼓劲。

她当然不是回家拿票，票一直都在她上，她只是在门转了转，盼着小姑能掏腰包买这罐痱粉。当姑姑的送侄一罐痱粉难过分吗？

觉得自己白了工业券和六钱，尖着嗓：“你哥一天见不到人，你侄还在家哭闹，你能不能手脚快，我得赶紧回去哄。真是欠你们程家的！”

虽说是六个月不到的小娃儿，要说力，真心没多少。但禁不住是巴掌啊，即便是不懂事的娃儿打的，也让人没脸不是？

三人抱着三娃来到日用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