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树叹了气，蹲到她面前说：“娟，这些年委屈你了。我知你心里苦，这样，个月开始给老家少寄儿吧，你和甜甜扯布料两衣裳。爹娘那边，横竖有哥嫂帮衬，日不至于过不去。升迁这事儿，我再努力努力。日会好起来的！你看不是已经比咱俩刚结婚那会儿好多了？”

“八十人家呢，这么地，分到每上，能有多少啊。”

雨过天晴，俩就着冷掉的饭菜扒了几，话题又绕回大院的边角落开荒种菜的事。

“是是是，都你的功劳。”

顿了顿，又补充：“不过肉票、煤油票啥的，每个月最好给儿，老家那边除了过年基本吃不上肉。蜡烛晃睛，让他们多用煤油灯，等电灯拉起来就好了……”

冯娟心里也不得劲，气恼地摔了抹布，和衣躺在床上假寐。听到隔传来的笑声，角有些湿。

再看咱家现在，当月发来的津贴，还没捂就得寄一半回老家，剩的一半，嚼用还得省着来。甜甜已经八岁了，不可能总拣我堂侄女穿的旧衣裳。往后要是再添个孩，这日怎么过呀……”

“我不！隔四营长买自行车的时候还没升正营呢，领着副营的津贴都买得起，凭啥咱家买不起？你少往老家寄不成吗？农村里要粮有粮、要菜有菜，哪里需要那么多钱和票……”

“多没有，种葱姜蒜、小白菜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建树说着，捧着饭碗起，踱到阳台，指着面的天井：

曾几何时，自己也这么开心过，哪怕吃穿都受限，也不觉得日难过。好像边有他，无论再艰难都能调节好心，积极向上。

“自行车票想想办法倒是能换到，可钱……”

冯娟越想越委屈，碗筷一扔，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

实在不想再听妻唠叨，三两扒完碗里的饭，推说队有事，没午休就推开门走了。

见李建树不说话，冯娟继续碎碎念：“你总说来多年没尽到孝心，哥嫂力你钱，可给的也太多了吧，别说养二老，连着养你老大一家我看都绰绰有余……”

最主要的是，她听说向营长结婚买了自行车，昨儿从他人里打听到，自行车留在老家，但过阵会捎回来。同是营级，凭啥她家买得起，自家买不起？

柳团长家，车，除了家属房，市区也有房，每个月津贴花都花不完……

“你看，光这片就有小两亩，加上楼房后面靠院墙那一长溜，分摊到每，一两畦还是有的。东西两边的空地说是要搭个雨棚，用来停放自行车。”

李建树越听越疼，这饭是没法好好吃了，搁碗筷额角叹：“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我不是说了吗，个月开始，少寄儿，每个月寄二十块行了吧？票的话你看着给吧。”

尽确实买不起。

可随着女儿生、丈夫的军衔从连长升到营长，留给家人的时间越来越少，留给小家的津贴却十年如一日。每次涨了津贴，

“说到自行车，咱家是不是该买一辆了？如今住到这边，你来回少说要半小时，有了自行车方便。”冯娟立刻说。

冯娟不知被哪句话说通了，破涕为笑，抬手打了他一：“那也是我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