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芳挥手和他们告别，赶上末班船，回到江对岸。

“盈芳丫，你回来得正好，快回你娘家看看去吧，里媳妇在后门闹呢。”路过公社时，同个生产队的妇人喊住她，“你师傅还有书记他们都去了。”

到名的二儿满脸涨红。

麻袋拎拎不方便，老太太让儿媳妇找来个竹筐，让盈芳背着走。

懊恼地拧了一把自己的大，张张嘴正想歉，只听大爷说：“没事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人啊，总得向前看。老惦记着以前啥。你说的我懂了，老二，你个小，钻过去捞种过来。”

碍于盈芳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二儿脸红归脸红，最终还是闷声不响地照他老爹的吩咐办去了。回来时，是湿的，上沾着黑黑黄黄的泥渍，手里多了个麻袋。

这家老小，对盈芳已经十分熟悉了，地迎她屋，两个媳妇收到婆婆的神，立灶房煮了一碗溏心来。

半袋的莲藕种、几丛连枝带叶冒着绿尖儿的茨菇、还有几捧黑紫的四角大菱角。大大超乎了她的所求。

盈芳心里一动：“那人家现在住在哪儿？”

大爷解开袋，招手示意盈芳：“来，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盈芳一听，蹙了蹙秀眉。怎么又起幺蛾了？幸好小金挖通了两条地，惹人怀疑的东西都藏到了地窖里，因此倒也不紧张。

“你对我们家的恩，都不知怎么还才好。这东西一不能当饭吃、二也拿不去，你需要，而我们正好能到，皆大喜。”老太太拍着盈芳的手说。

盈芳握着老太太的手，抿唇没有接话，心里却有了主意。

“快去把澡、换衣服，我烧好了。”二儿媳赶紧拉过丈夫去里屋澡。

盈芳一愣，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法委实不妥。人被政府收走了大院，一家老小挤在三间小瓦房里，落差大得没报复社会已经是好心态了，她还跑来给他们伤上撒盐。

那是狗啊老爹。小时候玩耍钻来钻去你还训斥我们呢，这会儿倒是让我去钻……

“还能住哪儿？就大院旁那仄的小院里，以前是夫住的。”纳大爷叹了气，“所以说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初那么风光的一家人，谁也没想到会落到这副田地……”

“大爷……”盈芳眶湿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脚依旧走得飞快。

盈芳告辞来，循着纳大爷描述的方向，一路找过去，赫然发现，曾经的宁和首富，俨然就是龙凤呈祥碧玉簪的旧主人。这缘分……

了，不知庭院里啥个光景……”

没等她说完，大爷两个儿媳妇拼命朝盈芳使，好似这话题是他们家的禁令。

盈芳照例把甜甜的鸡，拿勺切成两半，分给巴巴瞅着她瞧的俩孩，边说：“大爷大娘，我今儿来，是有个事儿请教你们。我家屋后开了个小塘，打算养两只鸭过年吃，可光养鸭有浪费，想着种生作，不知大爷……”

“丫你放学啦？”

“师

“盈芳回来了！”

“大爷！我又来看您了。”盈芳敲开了大爷家的门。

大爷恐怕是让他二儿从狗里钻到隔贴了封条的大院、当场从湖里捞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