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跨院，但没屋，借着虚掩的院门遮掩，卸竹筐，将筐底一袋小米拎了来。

老大爷说着，小心翼翼地扫了四周，确定没人扒着墙偷看，微微颤颤地从上衣袋摸一个手帕包着的小玩意儿。

原来他家就在这条小堂里面，没几步就到了。

不过她也不是胆怯的人，师傅这么说，定然有师傅的考量。

“爹？您咋愣在门啊？袋里是刚换来的粮？”老大爷的儿媳妇端着一盆脏衣服来洗，看到公公傻愣愣地杵在院门，不知在想啥，搁洗衣盆，走过来问。

好说歹说劝服老大爷带路。

第二天一早，揣上要给向刚邮寄的包裹，以及筐底一包打算去粮站探探价的十斤装小米，搭首班渡轮去邮局。

“我们家成分不好，分到手的粮不够一家吃，姑娘要是来卖粮的，能不能卖给我？钱的话，你看能不能拿这个抵？”

渡轮驶到县城码时，才七光景，可邮局七四十才开门，这会儿大门紧闭，收购站那边也要等七半，清苓便背着竹筐，在县城主街上慢悠悠地瞎转。

学医是要痛花工夫和心思去的。光学可没啥用。

丹怕是更要找她麻烦了。才去卫生院几天，送她的白能望穿天花板了。

清苓笑着安抚：“大爷放心，我不收您东西，更不收您钱。”

趁大爷傻的当，清苓重又背上竹筐，快步离开了大爷家。

“是我老伴儿的嫁妆，原本是一整套面，可惜啊，藏着这些也饱不了肚，只好拆了换粮……”老大爷叹了一声，摇摇，“不说这些了，姑娘，你要看得上，这枚簪送你，你只要给我几斤粮就行。”

老大爷这才回过神，探望望院外，哪里还有清苓的影，叹了气：“咱们这是遇到活菩萨了。”

“哟！还是小米呢。这东西好，养胃，给您二老和孩们熬粥正合适。”

清苓定睛一看，是一支成上佳的龙凤呈祥碧玉簪。

“那怎么使得！”老大爷一听急了，“除了这个，我家没别的可以拿来换粮的了。”

清苓本想摇，她是来邮包裹的，才不是来卖粮的。

少了十斤小米，肩轻松不少，估摸着七四十应该到了，清苓扶着竹筐的系绳，笑眉弯弯，步履轻快地直奔邮局。

“咻咻！”

“大爷，您这东西值钱着咧，换几斤粮亏大发了。”清苓替大爷可惜。何况还是老人家的嫁妆，这么贱卖，着实令人不忍。

“大爷，您家住哪儿？我这有十斤小米，虽比不上白米、细面，但熬粥喝，味也还过得去，我这就给您送家去。这簪您收好，回传给孙女、曾孙女儿。”

转到一条仄的小堂时，一个两鬓花白的老大爷，弓着腰探着和她打招呼。

“姑娘，你是不是乡上来卖粮的？”老大爷压着嗓门问。

要不就只有住着的院了，可院卖了，一大家住哪儿去？

“回有缘再遇着那位姑娘，把簪送了她吧。”翡翠面的主人――这家的老

“给！”

转念想到筐底那十斤小米，试探地问：“大爷您的意思是……”

通过师傅的考校，清苓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好觉。

回屋把事儿一说，一家都说遇到了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