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抢收，你这次吃亏大咯。”老大夫蹲在井前洗了把脸，接过清苓递上的巾，一边一边遗憾地叹。

不一会儿，张家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野味特有的醇香。

清苓挽起张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谢谢张。我不担心，实在不行我去县委问问，看上是不是有这样的政策。要真是上的要

清苓俏地吐吐，上前接过老大夫手里的药箱，说：“一没偷二没抢，我们吃什么！有些人就是长，农忙期间不专心抢收，还老别人家的闲事，哼哼。”

可真要说两人之间的积怨吧，其实也没那么深。许是书记的威望比社长，大分社员都喜听书记的，有事也喜找书记解决，惹得社长嫉妒了呗。

清苓安抚地笑：“也就农忙前后没地，耕和平时不都有我的份么？总不能把我半年来的辛苦全抹杀了吧？”

清苓嘿嘿嘿地傻笑：“互蹭、互蹭。”

张也乐了：“你这丫说话真逗。行了，你在这歇着，喝。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倒好，成天往山上钻，回你大爷又该说你了……唉哟这么晚了，不说了，我去料理这些鸡。养的两只我给你把翅膀剪了，省得飞……”

分明是不给人活路啊。

第31章谁也憋想饿死她

能说什么呢？

“谁说不是呢？可有些人的心就是那么小，尤其是你小叔一家，逮着机会在社长跟前嚷不公，说什么农忙是最累最苦的时候、这会请假比不得闲时、得扣工分……搞得跟风的人越来越多，都觉得自己吃亏、你赚便宜了……唉……

社长和书记可以说是死对。但凡书记极力主张的，社长总唱反调。

“这次农忙你没参加，我在大队听到不少闲言碎语，书记倒是有心想帮你一把，可社长……唉……”张有康抿着唇摇。

福，没到过年就吃上鸡肉了。”

“谢谢张爷爷。”清苓苦涩地笑笑。

她胳膊受伤不了工、不了地是事实，社长为此扣她工分没啥好说的。

张有康提着药箱迈院门，看到院里坐着纳凉的清苓，了然地笑：“又从山上捡到好东西了？老远就闻到肉香味。亏得咱家四面都是田，邻居要离得近该纳闷了：两个老东西，农忙不地，还躲在家里吃肉。”

照这个势去，等到分粮，社长十有八九会站在他们那……不过你也甭太担心，明事理的人不是没有，谁家没个痛脑的？哦，你伤着胳膊请个假，挣不到工分反过来还得扣，明事理的听了哪个舒坦？赶明轮到他们请假，是不是也要这么扣？那谁吃得消……再不济还有我和你张，指定站在你这边帮你争取。辛辛苦苦大半年，不就是为粮么，扣了还怎么让人过日……”

“闺女，你甭担心。”张炖上鸡汤，撩着围裙走来说，“社长他不敢太过分的。他大儿媳妇去年农忙生娃，他媳妇陆陆续续请了好几个半天的假，事后不也没怎么少算？更不说扣工分。你这事他要是敢扣，他媳妇那笔旧账我也给他翻来清算。”

她也早就好粮减半的心理准备了，请一天假少一天工分、挣多少工分换多少粮。可该她得的也要莫名其妙扣掉，这就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