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妇人一听，看她的神更怜惜了。忆起舒建军在世时，不止一次介绍她家男人去县城帮工，舒建军的媳妇和她的交也不差。如今人闺女受了委屈，自己却睁睁看着，不由一阵羞愧，义愤填膺：“那家人待你实在太过分了！占了你家的房也就算了，居然连你自个儿挣的工分兑的粮都要抢，良心简直被狗吃了！别怕！一会儿婶帮你，咱们这就告诉书记去，让他面帮你把粮讨回来！……”

“婶，不瞒您说，我手没粮了。生产队分来的米面，早被我阿他们搜走了。本来还有几斤细面，是前些日去书记家帮工挣的，今儿早上在我上山掘野菜时，也被我和小婶翻走了。中午回到家，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我这胳膊又上着夹板，只好上山寻能饱腹的，谁知走着走着迷了方向，这不，刚刚才寻到山的路……”

见清苓茫然的神，妇人拍了一额：“哎哟！你不知，午歇那会儿，你阿当着大伙儿的面，非说你被江埠那个年轻知青拐走了，大伙儿寻你不着，怕你真啥事，每家了一丁，不止咱们近山坳，江埠那儿都去找了，这会儿都还没收工回来咧……”

清苓本不想搭话的，一来不熟悉对方，二来对这时代略显浮夸的民风颇不习惯，只是忽然想起回去还要面对舒家人贪婪成的嘴脸，还有那小柴房，得真心住不去，便斟酌着说：

都没找着她影，我问问去。”

“我省得的婶，回定不会再去了。”有小金带她去的密林，附近竹笋、野菜、野果遍地，还愁饿肚么。

清苓疑惑地停脚步：“婶，您找我？”

“啊？”清苓傻。舒盈芳平时不是不受人关注的么？咋换成她之后，才离开半天就被人满大队地找了？

“啊什么呀！婶还能骗你不成？走走走，天快黑了，婶陪你回家，还得告诉书记一声……亏得你回来了，不然晚上还得找。话说回来，这大天的，你咋中午上山咧？你这胳膊真骨折了？”

“丫，看你的方向，你是刚从山上来的？你是几时上山的？”

说话的妇人菜盆一搁，撩着围裙胡乱了两，小跑着追上清苓：“盈芳丫！盈芳丫！你慢儿走，婶有话问你。”

“谢谢婶。”

刘继红欠舒盈芳的命，迟早要问她讨回来。只是今天这事，没第三人在场，单凭自己的说辞，能不能取信于人都两说。就算信了，她现也就胳膊骨折和一外伤，刘继红是知青，对她的分肯定不会重。与其给个不痛不的分揭过去，倒不如先存着。刘继红能害她一次，保不齐还会再来一次。届时，定收拾得她无路可躲、命债命偿，以舒盈芳在天之灵。

清苓仔细回忆了一番，又避开刘继红加害她的那一幕，沉：“今天早起脑袋有些沉，沿路的野菜被挖得差不多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坡林。许是林里太闷，脑袋昏昏沉沉的，一不留神就摔去了……”

“……唉，也是你运气不好。回别去了，那儿多危险啊，幸亏只是胳膊，要是一个不好……”

“有啥好谢的。对了，你咋会从小坡林摔来的？那一带多少年没人去了，附近也不长野菜，又危险，你咋会往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