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灰静悄悄的走廊里，一侧的墙上挂着一条淡漠的人影。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想摔你。这事跟你无关，你别误会。”

展翔垂着睫低声说：“萧羽，刚才在馆里我摔的那拍，没砸着你吧？”

展翔的球发红，声音低哑，很漂亮的两扇墨睫，风中落蝶一样簌簌扑落，眉在黯然苦闷的神之间纠结颤抖。

“这样啊，八一队不是得很严么，会不会禁赛啊？”

“摔拍是常态！……他们八一队的气着呢，地方的裁判也只敢小小地黑一把，不敢真的发黑牌罚吧，嘿嘿……”陈炯撇嘴。

“翔哥，抱歉啊，我没想到......”

他心里难受的。他知膝关节韧带断裂对于一个羽球手来讲意味着什么。普通人没有韧带也能凑合拖拉着一条，晃晃悠悠走路。但是对于运动员来讲，你就基本上是个残废了。

萧羽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咩咩你少见多怪，你难没听说上一回全运会，裁判有好几场底线判罚有争议，据说是偏主队了，展二少在场上直接朝着对方主场的裁判扔拍了！裁判发给他一张红牌呢，差儿就要发黑牌把他罚去！”很八卦的陈炯，讲故事讲得活灵活现。

他傍晚一个人溜去医务室，想去看看罗医给李桐诊断得怎么样了。

他和萧羽这个级别档次的球员，一般用的都是凯胜的球拍，就是他们福省来的民企品牌，国货么，价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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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赛场上莫名其妙地多看了萧羽那一，竟然看了惨烈的事故！

他小心翼翼地带着歉意开：“翔哥，我，我……今天这事……”

展翔的靠在走廊墙上，低垂着，薄薄的嘴唇紧紧阖拢，侧面的线条像雕像一样萧疏冷。

陈炯卓洋大宁那三个小孩，接来的半天时间里就一直在扎堆讨论，桐哥受伤了是吧，比赛被迫中止了是吧，那么李桐展翔应当算是双双中途退赛了对吧……所以萧羽陈炯这一对就应该是对抗赛男双组的冠军，冠军，冠军了对吧！！！！！！

回去了。

一刹那间，萧羽突然觉得自己那二十岁又老回去了，额上都添了横七竖八几愁纹。

一场本来红红火火闹闹即将圆满结束的训练赛，竟然因为这样一个意外事故，戛然中止。

“估计不会禁赛的，八一队输了球本来就对判罚有意见，只不过别人不敢直接摔拍呗！”陈炯愤愤不平地嘟囔，“啧啧，尤尼克斯的全钛球拍呐，他用的那一把肯定是原装日产的，不是台湾来的B货，很贵呢，不想要了给我嘛，竟然给摔烂了！”

那几个小孩还太年轻，都没有见识过经历过，没有受伤过退役过，也就不会怀有那种兔死狐悲的共鸣。

萧羽低走过去，医务室的门帘里人影晃动，瞧不清楚。

展翔瞧了萧羽一，神迅速从他脸孔上移开，都不敢多看。

“好大的脾气啊，说发火就发火啊，真吓人呢……”卓洋撅嘴说。

“真的啊？平常看着和气一人呢！”卓洋惊叹。

萧羽可不像那几个小屁孩这么没心没肺没烦恼。

“没有，没有。”萧羽连忙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