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还在自己床上睡着，呼声微弱而急促。慕苏替他掖了掖被角，想着自己听闻大夏噩耗后的那几日，贺楼乘夜为了逗自己开心，笑着给自己指着看小鬼长得和他相像的地方。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小鬼的眉间真的有些像贺楼兄弟。眉像贺楼乘夜那般朗，睛却像阿卢一样透亮与天真。他同样也是个骑爬树的手，他跟贺楼乘越一起嬉闹的时候，仿佛两个天生天养的草原之。

他们在这场无边的黑夜中终于看见了一丝黎明的曙光，自己的死因也不会被写作饿死于冬夜。

他知在朱砂给自己的第一封信中，为什么当初贺楼乘夜无法将东西还给谢言了。

慕苏不敢想，他甚至将碧金髓猛的放回去，似乎那金碧的光会刺瞎他的睛。他将那锦放回枕，起走到床边，透过窗看着窗外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黑暗，和窗纸上自己晃动模糊的影，慕苏轻轻去角的一缕湿意。

小鬼睡得不安稳，哼唧着扭了扭。

就行。”

说完便转，没走几步就消失在了重的夜里，像是被夜吞噬了一般。

慕苏的手颤抖起来，他缓缓打开那锦，从里面取那冰凉的串珠。谢言原本早已有些模糊的面容也一清晰了起来。

青碧如烟，金光如月，烟月浮沉，南柯一梦。

是朱砂的青雀来了，那么朱砂一定快到了。

慕苏瞬间将所有的思绪抛在了脑后，伸手取青雀上的纸条，上面正是朱砂正在赶过来的消息。他如释重负一般叹了气，顿时觉有些昏脑，坐在床边竟然险些晕过去。青雀站在他肩蹭了蹭他的脸颊，这才让慕苏清醒了三分。

蓦地有动静响在门外，慕苏回过神，还当是白茗回来了，连忙开门，却只有一青的残影飞了来。

慕苏看着他，心脏猛地揪起，觉外的雪花与冰风不住地向自己的面庞上扑来，顿时一个哆嗦缩了回来。

但是他知，他早已忘记了谢言手心的温度，但是他却记得贺楼乘夜的温。

他又想起那一日在祥城，贺楼乘夜阻止自己拿真的碧金髓来比对，那一刻他想必已经知晓了自己的份。

只是白茗

他越来越看不清贺楼乘夜，他太难懂，慕苏不论用什么样的角度，都看不懂他。

因为他已经将碧金髓还给自己了。

因为他不想暴自己，所以他矢否认，甚至不惜以背德的立场开战。

慕苏看着看着，微微勾起嘴角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复而望向窗台，薄薄的窗纸外有黑暗不断想要穿透而过，慕苏盯着那片单薄的窗纸，忍不住想着千里外可是战火连天。

在他手里静静躺着的，正是当初他放碧金髓的锦。那个在临行前谢言赠给他，复而遗失在火场中，落在贺楼乘夜手中的碧金髓。

他恍惚间又回到了几年前离开京城的那一日，谢言的笑容宛如天光，他手心的温度那么久都留在自己的掌心里。可如今手却是一片冰凉。

人心原来真的会冷。

朱砂将要回来了，风雪似乎也将停止了。

谢言早已不是那个谢言，他又是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他呢？

慕苏伸手想要为他挪一挪枕，却突然摸到枕有个锦一样的件。他略微一愣取了来，本以为是月姨给小鬼的护符，但慕苏的瞳孔却在瞬间收缩成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