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大雪满山。

王、黄二人还是天不亮就起，没什么好准备的，王一只吃过了早饭就抬脚门，可谓是“轻装行”，好似她此次并不是要赶去深火、生死难料的襄阳前线，而只是门去买趟菜似的。

她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走过去了一盏灯笼交在黄蓉手上，再将人从椅上轻轻抱起，朝卧房走去。

王一转看看天，此时约莫二更天时分，离她们往常休息还要有一个时辰。

趁着伤的气氛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黄蓉先笑着开：“你别净想些有的没的分了心，现在是国事为重。”

王一从不说不能保证的话。她期望自己能给黄蓉一句安心的承诺，但她给不了。

黄蓉和龙儿一起将她送到门，天上渐渐飘起零星的雪花，王一怕她两人着凉，便：“你们早些回去吧，生病了可不好，我……”

“不，就要你现在想一个。”黄蓉很执拗。

王一低默默看着她的肚，一时间有些词穷，她觉得这世界上再好的字也不上这个肚里的孩，沉默了一会儿，她抬笑：“这样吧，咱们一人起一半儿。”

龙儿的目光懵懂的在她们两个杵在雪地上互相对望的人上连，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她还太小，还不懂得什么叫生离死别，她只能觉到，有莫名的哀伤萦绕周围，这氛围竟比深山里的隆冬更叫人难挨，叫她幼小的的心灵也跟着震颤起来。

黄蓉奇：“怎么一人起一半儿？”

王一笑笑，：“既然是名字，那就得有名有姓，我取姓，你取名，好不好？”还不待黄蓉说话，她又快速接着：“我说，这孩须姓‘黄’，至于

可是，命运和时机从来都不是由人来规定的。郭靖的这封信，就代表着时局的最后期限，刻不容缓。

“啪嗒”一声，王一轻轻合上了手里的书，终于先开了，她平常那般笑了笑，说：“今天就到这吧，咱们今晚早睡。”说着又伸手去了黄蓉手里拿着的那本。

王一默默看了她一阵，心底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真想看你把孩生来再走啊，这样就要离开了，叫我怎么放心得呢？”

冬天的夜晚很寒冷，看来明天又要一场雪，王一把黄蓉抱得很紧，灯笼散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两人前行的背影，仿佛在与周围的黑暗无声的对抗……

黄蓉刚摇，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住她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腹上，轻声：“给孩取个名再走吧。”

她本想说“我去去就回”，可转念又刹住了话。

因为她并不能保证。

王一愣了愣，笑：“这么匆忙，哪能想好名字来，还是生来再取吧，你取。”

黄蓉只静静的看着她，也没说话，从昨晚看完那封信起，她就几乎没说过几句话，这在黄蓉上是很罕见的事。

其时黄蓉已孕九月，肚隆起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看临盆之期将近，只是人还是那么清瘦，投在墙上的侧影，显得有些单薄。

王一看她片刻，慢慢，重复：“对，国事为重。”深一气，又：“我去了，你还有什么话没有？”

黄蓉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静了片刻，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