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明从旁看了,一言不发地凑近,半蹲着耐心地替他整理衣角,可以说是整个西极远山里最敬业的跟班。
十七捶着肩膀,小声地抱怨,“腰酸背痛,年不利。”他
上衣料被压得皱巴巴的,青
外袍就像一张
坏了的宣纸,衬着他歪歪斜斜的站姿,显得整个人格外颓废和落魄。
擎明自认天赋异禀,有些事却总也学不会。他拂开少年耳畔垂落的长发,看着十七掩在树荫的睡颜,心中恬静起来,索
盘坐在原地,听若木族的长老讲话。
开苍天的树,我的心太空了,里面装着风装着云,也有西麓那些烧裂了的石,和蹲在那些石
上面看到的夕阳。老大说它们都不是苍天之上的风景,他求‘天上’,可我只喜
‘天
’。”
擎明突然想起自己坠落在这片森林中的第一天,以及那天傍晚在山麓上看到的如血残阳。
他平时疯疯癫癫,在山林里玩闹,活像个小疯,安静
来的时候,整个沉寂得就像幽深山野里清澈透亮的湖泊,说不
的空明。
所以,擎明不了神。
草地还是那块草地,是无尽林障掩盖阳光难得可以穿透的幽旷空间。
十七明白擎明对他的好,却不明白擎明为什么对他好。相识三个多月了,对于擎明,他还是什么都不知。
十七睡得死沉死沉,长老的长篇大论显然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
“东边。”说了这两字,他又补
长老之后又说了许多,大多是些重复的没有意义的废话,总结起来就两――我们要倒霉了;我们赶紧准备跑路的事吧。
☆、秋
若木和所有的神木一样,对天地灵气的变动十分,也因此十分脆弱,稍有不慎,便有灭族之灾。
神如果真的怜惜世人,就不会在上,等着苍生奉上祭品、祈求庇佑时才显
一丝神迹。
很久很久以前,忘了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喜通过溯世镜观看天地间的事
。他从溯世镜中学到了很多,花草走兽的真名、人间
廷的礼节、凡人工匠的手艺……
等到整个会议结束,若木一族都散了,十七瞌睡才醒,着
睛爬起来。
擎明也是因为只喜“天
”,才从苍穹之上落
人世间。
长老:“数万年前,大战,天地灵气几次枯竭,我们族人几近绝灭,幸亏得到神帝的帮助,度过了大劫。
据近年来天地间各个种族和灵气的动向,我们的修行只会越来越艰难。这片土地可供我们栖
的时间不多了。”
到了有十七在的这个人间,擎明觉得个妖怪,也还不错。
擎明听得认真,却不解其意。若木一族,是要离开这片大山吗?
然后十七就现了,第一次照面就整个踩在他
上。十七说:“我是若木。”
擎明盯着他的侧颜,想着从前自己走过天的玉阶时,习惯
朝凡尘张望,重重云障遮盖在红尘之上,隔绝了天上地
。人间的湖海反
着蓝宝石一样的光芒,他坐在天门前,数度看得忘我。
长老这次训话用了很长的时间,十七絮絮叨叨和擎明说了一堆话以后,就耷拉着脑袋在旁边打瞌睡。
十七真是任得可
,擎明每多看一
,心里的
喜就像
一样拍打一
膛,叫他心动得不行。
“擎明,你是哪里来的?”十七垂眸望他,小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