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准准捧着碗，继续严肃认真地望着他。

少年脸上带着一抹严肃和认真，他十分郑重地评价：很好吃，谢谢你。

图尧简直被这种八竿打不着的正式动了。

这货一定是平时没机会练练手艺，生怕以后讨不了媳妇心，才找自己来搭伙的，这没什么，梵准准不知不觉就想了神，应该鼓励和赞赏他不是么，这年好男人多金贵，可不能让他半途而废啊。

梵准准心里没什么滋味，他也没想过要琢磨什么慨，手一搅，脸盆里的就转起圈来。

他从前日夜青灯古卷相伴的时候，居然从来没到过文人墨客竞相喟叹的那种愁绪。

面上的倒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正在长大。

两个月，他还俗两个月了，这么快。

他煎饼调的是菜籽油，特别香，两面各打一个鸡，撒葱末，油花一爆，外焦里这就锅了，一碟甜酱和蒜汁蘸着吃。锅贴是糯米面，南方的米不仅而且粘，掺了糖，等外一些拿来刚好，切开一半，里面夹上剁碎的熏五花肉，特地挑多些瘦的，微甜又不腻，很饭。

梵准准站在他背后观望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承认，他这位隔还是略有可取之的。

男人：嗯

这殊荣有沉重，一时难以承受。

发长了两寸，量了些，力气变大了，手脚更壮实，也晒黑了。

少年宝相庄严，字正腔圆。

菜长得正好，不能缺了，早一遍晚一遍，倒是不用多，每次一桶就够，只是要弯腰一瓢瓢地浇有麻烦，图尧这活儿勉算凑合。

图尧把自家一个矮几搬到院中间，在旁边用窝棚搭的勉算作厨房的地方煮粥，面煎饼和锅贴，可惜的是咸菜他不太会腌，以后倒可以学学，不知喜不喜吃。

图尧盛好饭，期待地看他吃。

男人：？！

等他完，粥也煮好了，放的是青菜虾仁，带咸味可以解腥，早上喝还能胃。

图尧看到少年虽然还是绷着脸，不过明显吃得心满意足，意识想咧嘴，又赶紧打住，反应过来，他这是荣当的御用后厨了？

啾啾啾啾

你以后会一直给我饭吗？

梵准准立刻低继续，别说，闻到香味还饿的。

图尧无奈，自己真是上赶着作死，看来以后一日三餐定时定是跑不了了，这事实太令人难过。想到这，到底没忍住，背后尾巴悄悄摇了摇。

屋外有人在饭，他听见烧柴火的声音，倒没有意外，那个男人肯定是说到到的，没来由的可靠。

正常，雨迟迟不来，尽刮北风，这是要旱的节奏？

年不再来，时光人老。

梵准准被吵醒了。

喜饭肯定就疼老婆，疼老婆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梵准准又开始新一天的抄书。图尧却没走，他带来饭用的锅碗瓢盆就

吃过饭，梵准准很有自觉地洗碗，图尧要帮忙，被赶去浇地了。

天刚亮，明媚的阳光不要钱似的洒来，透过门角的隙，尘埃飞舞，他的棉被上有一大块窗格分割的光斑，有如经年旧梦般温和耀，他记得小时候常常就在这样的清晨里睁开，又或者他还能记得的只剩这模糊的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