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沉一句，复又回去。他四看看，弯腰从地上捡了一盏烧尽的鎏金灯壳，瞄准一个方向，沿地面掷了去。

楚陆恩呼颤抖，却是说不话来。秦晋无奈，又问：“你当日跟随百趾穷奇闯长生谷，那乘在轿的究竟是哪一个？”

“不妨，”秦晋拉起衣裳，悄声：“只我师父人不见了。”

楚朝秦无暇理他，只连忙将秦晋扶起，罩在后。

他手臂架住，继而不慌不忙推往一侧。楚朝秦神功初成，这一掌力无从把握，猛然被对方四两拨千斤般卸走，一千钧之力憋在丹田，顷刻心肺之间，竟是剧痛难忍。

秦晋自床上，却四寻不得怪剑，疑是被清逆拾走。他刚走到门，凭借月光又发现这石门已经沿轨升回原位，此刻悬在上，竟没有一损坏。

灯壳咕噜噜一条直线，往里碰到一坨绵绵的东西，才不动了。

“我差忘了你还在这里，”秦晋失笑：“楚陆恩。”

这时忽来一人，却是楚朝秦飞撞来，径直将清逆扑石床。他力气远胜以往，颇有些石破天惊的蜕变，清逆惊愕之余难掩兴奋，赞：“这套功夫果然非同小可。”

……老师父呢？？

那人偏偏不动，秦晋大步过去，一把将盖于他上的破布掀开，里面肮脏委顿的面容。

秦晋继而接招，从旁摸黑打去，正中目标。只是他掌上功夫本就有限，又值虚脱乏力之际，那人周毫发无损，翻从天而降，反手住秦晋颚，将他摁倒在石床之上。

秦晋舒了气，唤：“来罢？”

清逆一顿，移步便追了去。

楚朝秦眉心微皱，听那边赫赫有声，再看清逆抬掌跃起，已经飞而来。楚朝秦心念一转，并不与他相较，反而将秦晋一推，倒纵去丈余，落在了密室门。

那人套路得逞，一掌便异常狠厉，猛然砸向楚朝秦。楚朝秦无从招架，正面交接，被生生砸了石床。

这边楚朝秦绕场而走，一脚踏殿门。山外月将尽，远空透一抹红晕，这长夜正在渐渐过去。

清逆行走江湖二十余年，从未如此困惑过。

这力量如火，亦如冰，令他汗淋漓，令他胆边生寒。

秦晋受制，破骂：“偷瞧别人上床，怕不是要上生疮！”

楚陆恩形瑟缩，蓬垢的发遮住睛，一言不发。秦晋拾起来地上那灯壳，将里尖锐的铜刺抵住他颚，：“清逆不在，莫在跟我在这里装痴卖傻，我且问你，你方才故意指认我师父为百趾穷奇，是授意于清逆，还是实认了他？”

那人手臂一扬，将他得倒仰过去。秦晋前金星乱冒，又被整个儿翻了过来，昏沉间看到了个囫囵的光，便知是清逆和尚，不由得在心中咯噔一声。

那人关乎着师父，秦晋一直心存疑窦。他怕楚陆恩仍是不说，便压低了声音，：“想想那日惨遭杀害的楚云

清逆穷追不舍，一面追一面暗暗纳罕――前这草包小虽轻功平平，但他无论兔起鹞纵，那法外弛紧，脚步沉稳有序，是从里到外透着的一无与比的蓬力量。

那人不答，徒手将绢布从他上剥，白生生一胴。秦晋只觉得那糙掌心将自己从摸到了脚，心里不免一阵恶心，啐：“摸甚摸，老今儿透了，没心陪你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