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毒罩眉紧锁。“我不能跟他成亲。”

“这么小块石，能写那么多东西？”顾沈不信，凑近了想要去看。

他远远就看见徐季青坐在一堵矮墙的墙上，一个人在发呆。

走回祠堂，质问老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拍了一把他的脑袋。“先拜了再说！”老太太手实在太重了，打得他的脑袋嗡地一声响。

就在他第三次弯腰的瞬间，脑海忽然一震，整个人就像被闪电击中一般，仿佛刹那之间，有什么缺失已久的东西被重新植了他的。

“为什么不能？”

他在冥界转世时，徐季青的父亲在他上画盘龙纹，于是他转世为，一心要赢得小龙王的心。他们在龙相遇，在开满紫藤花，日烂漫的街角撞对方怀里。他想起来他曾是无家可归的叫花，而阿青是倾倒半城的花魁。

“阿青，”他终于跑到徐季青边，大着气，“我都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

“拜石？”

“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忘了你。阿青，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因为仙有别？”老太太替他说完，却又摇了摇。“仙本无分别，一样草菅人命，糊涂事，你不过是自命清罢了。”

老太太脸上第一次浮现微笑。“都想起来了？你可不是什么掘地盗墓的小贼。你是万妖之主，众之王。”

“谢谢你！”他激动地给了老太太一个拥抱，夺门而，在无人的小路上狂奔起来。

可是他独独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会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切？

无论如何，他必须上赶到阿青边去。

他生而为，已经比普通人的生命要漫长许多，但与这无穷无尽的宇宙和时光相比，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只愿他这一生，不负己心，

顾沈这才仔细观察起老太太供奉的那块石。石约有两块砖叠在一起那么大，通朱红，仿佛常年在鲜血中浸泡，仔细看才能发现，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和蝇小字。

顾沈也想去，老太太却一把拉住他。“别着急，先来拜石。”

顾沈上去坐好，前的落日映照着满目荒芜的景致，让人心里难免有些慨。日日落，如此循环往复，便是人的一生。

外面正是夕阳西的时刻，昏黄的日暮为荒村染上几分意。

老太太燃起三香，在石前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鞠了三次躬，一边将香香炉，一边不慌不忙地回答：“谁抹掉了他的记忆，谁就要跟他成亲。这是赎罪。是你亏欠的，你就要还。”

徐季青仍然垂着，看也不看他。“哦。”

防毒罩沉默不言。

“这是三生石，”老太太烧了三香，递到他手里，“前世、今生、来世，三生三世的因缘际会，全都写在这块石上了。”

顾沈从房间里追来，却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谈话。只见防毒罩铁青着脸推开门，离开了祠堂，冲锋镜立刻跟了上去。

他呲着牙了脑袋，随后学着老太太的样，举起香，对着石恭敬地拜了拜。

顾沈正想指天发誓，却被徐季青一打断：“闭嘴。坐上来别说话。”徐季青指了指边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