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了。于是方思明颔首，也带着微笑：“无妨。告辞了。”

“好走。”月白。

“故人？是方公中那位“小大夫”么？他是谁？”月白双手背在后，眸垂落，长长睫在睛投落一片阴影，无端端的让人觉到了他低落的绪。

“是他。几年前救过我一次的恩人。”方思明答。

其间姚瑟给月白夹了一筷鸡，方思明一伸筷就将上的葱花挑走了。姚瑟震惊的望着方思明，月白垂眸将炒了嘴里。方思明低当没看见没发现，简单的说就是装死，然后瞪着自己的手咬牙想把它剁了。

绿萝的手艺当真是好，便是方思明这般尝遍锦衣玉的少爷，也对这一桌饱诚意的菜说不半个挑剔的字。

月白一步走台阶，站在方思明的面前，似乎是挡着他不让他离开一般。

饭后月白准备告辞了，绿萝的送他到了门。月白推辞了她的诊金，对着方思明：“方公能否，送我一程？”

月白脚尖轻轻巧巧的一转，提起一边的竹篓。他摇摇：“我不晓得。天晚了，我便不送方公了。”

方思明拢在袖中的指尖微动，似是要抬起那人的巴，告诉他不要难过。他有什么好难过的？都是忘却了的过往，他什么都不记得，又怎么会难过。方思明，你真是愚蠢。

两人一路无话。月白说不清突兀的邀人来送是何等心思。方思明说不清合该再不相见的人他如何就放纵了自己。心中，方思明是惧怕的，怕朱文圭发现月白还活着。哪怕这个月白与圣药没有一丝牵扯，方思明就是他命的毒/药。

月白意识的一偏，见虾仁已经在自己碗中，只好再度低夹起来嘴里。他莫名觉得有几分难过，为方思明。

这一次方思明拒绝了。他收敛心神，对着月白施了一礼，将再见这个人所有的手足无措心思不属都收了回来。他又是万圣阁那个冰冷无在上的少主了。他：“先生客气了。先生同方某的一位故人颇有两分相似，方某一时无状，还望先生莫要放在心上。”

方思明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还能是什么人？”

他举了举竹篓，神态亲和：“多谢方公。”

“只是恩人？”

第三十六章心上人

他记得他所有的味与小习惯。比如不吃葱花，比如吃海鲜却讨厌自己剥的满手腥味儿。有些习惯是时间带不走的，他总是意识的去一些事，挑走他碗中的葱花，夹一筷鱼肉挑去刺后再放他的碗中，剥虾壳一定要留尾巴蘸醋后让月白自己咬走。种种种种，他脑中回忆着也还记得，他垂着眸拿筷夹虾仁来放到月白的碗中。

到了月白暂时居住的茅屋，方思明将竹篓放，月白：“多谢方公。若不嫌弃，不妨来坐坐？茶一盏，歇歇也好。”

方思明一愣，应了来，顺便将月白肩的竹篓背了过去。绿萝与姚瑟站在门前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讨论着什么。方思明与月白并肩走着，月华洒落，古朴的村落都被披上了银辉。月白偏，俊的公为月偏，银边勾勒，好的都不像是这凡尘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