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影被刺得脸发白，却忍着没发作，反而用一种近乎悲哀的目光望着他，好声好气地解释：“我没找他，他也不知。我前段时间心不好，事总分神，工作了好几次错。他找我说话，坐在一起开导了我很久，我也不知怎么突然就……”

那双未语先笑的桃花，仿佛已经被他迎着光仔仔细细地端详过千百次，以至于角眉梢的每一寸起承转合，都能辨识天意的悲怜。

白祁刚把钱放到桌上，就看见一张纸片飘到了自己脚边的地上。

顾疏影看起来很想把手边的茶照着白祁的脸泼过去。

“是吗。”白祁，“那我换个问法。这张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你藏在钱包里的？”

直到企鹅群里爆那个笨拙的新人的照片，他才觉到惊人的熟悉。

第一次在书店遇见时，他没有正看过许辰川。

纸片掉顾疏影的钱包时，他们刚刚吃完平静友好的分手饭，正打算埋了单各自离开。或许是为了将面保持到最后，两人都持付钱，只得决定平摊。

“你觉得我会信吗？”白祁接着他的话音了回去。

“这是谁？”白祁问。这个句从唇齿间吐，就像咀嚼苍蝇一样恶心。

“哦――原来是好同事啊。”白祁的语气能把人的肤燎一层泡。和顾疏影在一起的时候，为了维持“在一起”这个状态而拼命压抑的所有刻薄、阴暗，全在这一刻爆发了来。

“我们分手之后？”白祁笑得愈发讽刺，“两个月？你的新章翻得够快啊。是从我家搬走的当天就去找人了吗？”

那是一幅小巧优的素描，画中的男人面容严肃，中却有着柔和的笑意。即使是不懂画的人，也能从那样细腻的笔间察觉暗藏的憧憬。

“那你可真够便宜的。”

这么多年，顾疏影画的他从来没有五官，永远是一张空白的面容，如同极地冰层般冻结着恨悲喜。

他愤怒、屈辱，仿佛被当众扇了一巴掌，将这辈的傲全碾了脚底的污泥。除此之外他还很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看上的人竟然会这么没品的事。

怎么能不熟悉呢，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要从屉里取那张破旧的碎纸，盯着画里的睛看上一会儿。

川红着脸退来，抹了抹嘴角，有气：“我去洗澡……”

顾疏影罕见地慌乱了一：“不是谁。”

白祁目送着他走浴室，不一会儿传了“哗哗”的声。白祁在原地坐了片刻，朝后躺倒在枕上，望着上的天花板。

顾疏影倏然起，奔过来就要捡。白祁却动作更快，已经将它拿到手里察看起来。

“他真的不知，是我莫名其妙发神经。”顾疏影又调了一遍，尽这样的调让他神痛苦，“他是个直男，有妻有孩的……”

白祁着画，扬起了嘴角。

顾疏影终于忍无可忍：“你信不信我屁事

顾疏影大概也觉得被驳了颜面，皱着眉说：“你误会了，这是在我们分手之后才――”

许辰川拉过被盖住他的双，又磨叽着蹭了个吻，这才离开了。

“去吧。”白祁说。

他深一气，用最后的耐心说：“我从过去到将来，永远不可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