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用的？”

慕红雪盘起两，大喇喇地往凳上一坐，拍着桌吆喝：“黑狍，过来！给老娘撑门面，我划拳，你喝酒！”转脸看向大掌柜，“当家的，敢不敢来！喝那五坛酒算数！”

小息栈草草了一碗鸡茸豆腐羹，一碗松仁酥狍肉，胡乱堵住了黑狍闹闹嚷嚷不停歇的嘴。

飞扑而上，一手薅住了黑狍的脖领，脚尖直接蹬到对方肩膀，手腕用力将之掀翻在地，毫不客气地抢走了他怀里的东西。

“那你要跟谁划？”

镇三关双目一瞪：“呵~~~，老还怕你啊！”回过寻么，“谁，谁跟老一？军师呐，四爷呐？”

黑狍从地上爬起来，呼了一把上的黄土，骂：“你这小狼崽，手倒是轻儿唉！”

被贼惦记上的那位爷，想必心里也是惦记着贼的……

夜晚掌灯时分，一众领和几个老伙计围在聚义厅里喝酒吃饭。

“雷，还是号的刘二敢，当家的选一个！”

又拆开另外一个包裹一看，竟然是一大捆颜黄不啦唧的纸！

息栈抬一看，只瞥见了丰四爷的后脑勺，形人鬼不觉，恍恍然又慢悠悠地闪回了屋。

垂默默，心意潺潺。

一旁坐着的息栈，这时一仰脖喝了最后一黄桂稠酒，将个空罐重重撴在桌上。

面已是微微泛红，双目气凌汀，抹净了沾在嘴唇上的乳白酒沫，“腾”得一声站了起来，走过来说：“当家的，我替你划！”

少年不以为然地说：“划拳么，看这数月也看会了。”

黑狍盛了一碗羊汤端着喝，挠挠说：“你问俺？老也不知哈用！这不是你当家的要的东西啊？”

镇三关豪地大手一挥：“好！你划，老喝酒！”随手拖过一张凳，摆在前，让息栈坐在自己边。

镇三关骂：“这咩了个咪的！你看你挑那俩怂人，不行不行！”

这所

息栈急不可耐地拆开一个包裹，里边是几大罐酒，瓶上贴着红签，黄桂稠酒。

捉对厮杀不过瘾，于是搞起了双方对抗。

少年不解地问：“这黄桂稠酒是什么？”

慕红雪啐：“瞧瞧这饿鬼投胎的，你报号黑狍，竟然还吃狍肉？！”

慕红雪叫：“当家的不许唤四爷！那老奸巨猾的家伙，端的会算计人，老娘才不跟他划拳哩！”

一伙人几坛烧刀白了肚，都有些上脸，敞开袄，开袖，开始捉对儿划拳。

镇三关皱眉：“你会划拳呐？你可别给俺划输喽，那五坛酒，撑死老啊！”

“哼，这你都不知，关中八大名产之一呐，陕西的稠酒！当家的说你喜喝，难你小不喜？那让老这大老远的，买这个嘛？！”

心存了这么个念想，息栈到炕上，脸埋枕中，四肢抱团，中忍不住沉沉地笑。笑声振得自己里酥酥麻麻，指尖酸酸。

息栈抱了满怀的东西，奔回自己的屋，闩上房门，独自坐在炕上。

不远传来一句飘飘然的话：“俺们这年月，早就没有人用竹苇、木苇了。官人家，都行用草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