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声音虚浮却不失威严：“坐，咳咳，坐！”

宋尧表一瞬间凝在脸上：“爷爷，您别胡说，医生都说了你术后恢复得很好。”

“嗨，她就是那么谨慎，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我呢，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那边那么多年，现在也该去陪陪她了。以前呢，你爸妈不在你边，你啊总放心不你，临了临了呢，还嘱咐我一定要多活几年，最起码得等到你长大了吧。嘿，这不，才一转你就是个大小伙儿了。”

消息赶到医院时，宋尧看见父母已经守在病房里了。是急心肌梗死，由于家里没人，邻居发现宋老爷倒在门的时候才打了急救电话，送到医院时医生说因为抢救不及时造成了大面积心肌死亡，需要支架。

“是啊，那是她的拿手好菜，她有很多拿手好菜。她的酸菜鱼啊，比餐厅里的可好吃太多了，啧，现在想想那味都会。她包的饺是我吃过最薄馅儿大的，我年轻时候在队她给我包好送去，一个都吃不着就被那些个馋狗抢光了，哈哈，都夸好吃。九年了，九个年没尝过那味了，别说，还想。”宋老爷像小孩一样嘴唇回味着那熟悉的味。

手术成功的第七天晚上，术后恢复较好，神状态也不错的宋老爷突然留宋尧在医院守夜。

见宋尧隐忍着泪坐在床边，老爷咧开

宋老爷摸着宋尧的继续说：“你知当初你太爷爷太为什么不支持你跟我在一块儿吗？因为那时候啊，你阶级不好。嗨！面前分什么阶级啊！哈哈，你看我，都是将死之人了，还大言不惭谈什么？可有什么办法呢？爷爷就是忘不掉你的一言一行，就是想着能天天梦见她，想啊……阶级，年龄，别，生死，这跟有什么关系？人才活多少年呐，多少事由不得自己，多少人一转就没了，上个自己的人呐，不容易啊，那么多什么呢？咳咳……”

“我自己的我心里有数，你啊，别怪你爸妈，他们也是想给你最好的。这些年你心里想的什么啊，爷爷都知，你打小就跟爷爷在一块儿，爷爷能不知你不喜莎士比亚？哈哈，傻孩……爷爷当初之所以不反对你跟穆宬在一起啊，就是因为爷爷从来没看见过你喜一个人或一样东西像喜他那样，你看他的时候睛里闪烁着的那种光芒啊，跟你看我时的觉一模一样，那种喜，那种温柔，不是还能是什么？”

宋尧给爷爷掖了掖被角，趴在病床边上说：“没有，我都很久没有梦见她了，但我还记得她的样，还是那么平易近人，她的玉米排骨还是那么香甜。”

看着一次说那么多话的爷爷有些不上气，宋尧连忙起给爷爷顺气，刚要呼叫，就被老爷一把抓住了手：“别，爷爷就想跟你说说话，人来多了，吵得很，嫌烦。”

“阿尧，我这两天晚上老是梦见你，她还跟年轻时候一样好看。你梦见过她吗？”

宋尧像听说书先生讲故事一样呆呆听着，等爷爷说完也咂嘴：“嗯，我记得每年过年都会在饺里包一个币，每次都希望我吃到，又生怕我吃到，就是因为肉馅太多怕我把币也咽了，所以每次都要在旁边守着我吃，嘴里不忘叮嘱‘慢吃，细嚼慢咽’。”

“可是爷爷，你……”宋尧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