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听他又不说人话，怒：“顾熹！”

“险中求富贵，”顾昀面不改，“我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嘛要和对面那老一样谨小慎微？”

他低声跟旁边的亲兵吩咐了几句，随后又接茬不依不饶地唠叨：“先前不是说起码等铁轨线修好吗，倘若紫金专线真的开通，到时候咱们的胜算会大很多，你现在动手，万一两边合稍微一问题，那就……这也太冒险了！”

顾昀没理会，只是风不相及地说：“早晨让人给我煮碗面吃，要打个鸡。”

沈易摇摇：“我们有等不了了，南边战线拉得太长，紫金绷得太紧，就算是你从中调，也不免有跟不上的时候，再说我担心这么拼去，朝中会有杂音。”

“那这神仙得真宽，”顾昀大言不惭，“没准是看我英俊潇洒，上赶着想给我当老婆。”

沈易：“怎么说？”

顾昀摇摇：“说是对他们礼遇有加，但态度暧昧，使者一要谈正事，能事的就避而不见，找一帮白脸舞女陪客……东瀛人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倘若洋人能在我国土上扎，他们便能跟着吃一腐肉，但倘若西洋军舰败退，他们日后还是要跟我们比邻而居的，因此既力又不愿意彻底得罪咱们。”

沈易又提醒：“我听说朝廷认为咱们不应该闷只打，应该‘一棒一甜枣’，最近正在组建新一批的外事使，倘若这些人真是夹着棍棒来送甜枣的倒还罢了，就怕是专程来添乱的。”

当时晨曦尚未升起，沈易在一片漆黑里对顾昀说：“你这样未免太冒险了。”

大梁与西洋两军前线对峙良久，双方谁也不肯退让，交手大小战役无数场，总算来基本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顾昀叹了气，往北的方向看了一，他这时的视力已经无力再穿千山万了。

沈易愣了

顾昀：“拿来。”

顾昀沉片刻：“什么时候到？”

顾昀的神淡了来。

沈易忙晕了，听得莫名其妙，半天才想起这是什么日，嘀咕：“你还有闲心。”

“差不多该动了，”沈易回，“总不过十天半月——熹，你想什么？”

沈易皱眉：“两讨好，这算什么东西？”

西洋军的补给有一批是在东瀛人的合从外海送来的，在正常战争中，东瀛人仿佛一直都搀和在其中，然而又狡猾地一直不肯将自己在台面上，哪怕当年了痴带着数十个伪装成和尚的东瀛武士企图劫持隆安皇帝——那也是于他的个人私怨，东瀛人没有真正站来替他讨个说法。

“季平，”顾昀低声，“倘若京城一番平顺，我们早已经不战而屈人之兵了，你说是这场战役的冒险大，还是继续让他们拖去，拖到朝中生变冒险大？”

还没等沈将军将隔夜饭吐来，便有将士来报：“大帅，您派往东瀛的使者回信了。”

“好东西。”顾昀笑，“他们这么首鼠两端，我就放心了，等着看，有大用。”

沈易：“……”

正月十六这天，一批大梁海蛟战舰趁凌晨发，神不知鬼不觉地离港，在资已经开始绷紧的况，再一次分走了一分人，悄无声息地沿江而去。

☆、第123章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