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狠狠地一激灵，用尽全力微微了。

长庚轻轻咬了一尖：“不，继续。”

“殿，雁王殿！”陈轻絮叫了他一声。

陈轻絮的针扎立刻扎不去了，她神凝重起来：“殿。”

雁王总不得空，十天半月不见得有工夫回来一趟。

长庚。

长庚毫无反应。

“等殿不再受乌尔骨所困时我将方抄给你，”陈轻絮，“不过你喝之前最好还是不要问。”

混在那些经年的噩梦里，陈轻絮的声音混着安神散刺他的耳朵：“殿，这是侯府，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长庚伸手接过来：“这是什么？”

可他没有时间了。

长庚：“……”

陈轻絮神一紧，她看见长庚锁骨上一旧伤疤突然毫无缘由地红起来，一行细细的血迹渗来，蛛网似的血往两边裂开，十分狰狞。

不知为什么，在他的印象里，与蛮人的巫毒有关的东西都泛着一阴森森的尸油味，听了这话，长庚顿时产生了好多不好的联想，立刻不再追问，尽量蜷缩起，着鼻一饮而尽。

陈轻絮将一银针送，第二安神香已经燃尽，她看了一桌上的西洋钟：“这才只是个开始，殿用不用再适应一？”

陈轻絮不再废话，针如飞，方才褪去的幻觉再次卷土重来，年幼时代秀娘施加在他上种种伤痛一一重现。

陈轻絮：“这安神香燃尽之时我就会动手，请殿用这一炷香的工夫清心、排除杂念。”

长庚摇摇：“不知，但是我总有种不太好的觉，近些日压制起来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权当是不破不立吧。”

陈轻絮将一碗药汤端到他面前，准备好了银针。

陈轻絮不敢再动手，忽然，她角扫见床脚挂着一副铁肩甲，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了，现在军中钢甲早已经变

长庚：“陈姑娘如果方便，不妨从今天开始施针。”

一个时辰以后，长庚意识到，自己终归还是小看了陈轻絮所说的“痛苦”。

长庚觉一条看不见的鞭狠狠地在了他的后背上，耳边一片杂音，故去十多年的女人的叫骂声在耳边炸开。

刚开始毫无觉，陈轻絮针稳而准，手脚十分利索，长庚只是合闭目养神，忽然，一充满恐惧的凉意从他背后升起――好像是避无可避地看着别人的凶举起来，只能闭等着挨的那种恐惧，他后背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收缩，虽不能动，却了意识的躲避动作。

陈轻絮俯起一安神散，宁静的冷香在室扩散开，她在他三步以外的地方盘膝而坐，正：“殿，我开始施针以后，你必须一直保持灵台清明，否则没人能唤醒你，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陈轻絮一愣：“过程可能很痛苦，殿白天忙于朝政，吃得消吗？”

陈轻絮一见长庚，便觉得他脸很不对，说：“殿，思虑越重，越不好控制自己，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长庚苦笑一声，他提前激化矛盾，其实很多事没来得及铺垫好，每一步走起来都如同兵行险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悬崖峭上一脚踩空。

他怕他的敌人们不会给他这个时间，怕顾昀报喜不报忧，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他不知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