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曲的没了。”童开阳斟了两杯酒，先恭恭敬敬地放了一杯在沈天枢面前，沈天枢却不给他面，接过杯直接从打开的窗里将酒倒了，自己兑了一杯白。

阴谋搅局，一反面还得担心他心准备的“立储”大戏没开场，“储君”本人就先裂成一幅破风筝。

曹宁：“赵渊就是看上了他这个侄病病歪歪，才敢立其为太，正好今日立储，明天储君就死了，他跟着假惺惺地哭一场，便算是‘还政’未果，往后更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好在童开阳与他相识多年，早知姓沈的是什么，也没当回事，反而一笑：“大哥这是到了‘清去雕饰’、‘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只是被沈先生气息所慑，不必介怀，”曹宁，“如今金陵城中正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咱们大隐于市，不算打人――怎么样了？”

那里有一个人富商打扮的男，长得心宽胖，一个人占着两个人的地方，正在慢吞吞地就着一杯淡酒捡小菜吃，十分悠哉。

店小二哈欠连天地给他添酒，忽然，两个中年男顺着酒楼的木楼梯上楼来，看打扮大约是这年轻富商的护卫之。其中一个形瘦，脸上有几刀刻似的皱纹，乍一看平平无奇，店小二却在碰到他神的瞬间就激灵一吓醒了，手一哆嗦，酒都倒在了桌上。

原来这正是曹宁一行。

那形十分富态的富商见状，便摆摆手：“去吧，没有吩咐不必过来了。”

沈天枢没搭理他这句屁，只说：“赵渊小儿要在明日祭祖大典上宣旨册立他那短命的侄为太，你们不是说那小崽中透骨青很多年了吗，怎么还没死？廉贞果然是个死不足惜的废。”

曹宁说：“若不是赵渊一天到晚将‘还政’二字挂在嘴边，又要掩耳盗铃地什么‘祭祖’‘立储’的仪式，没人说过他不正统。要我说，赵渊其人，可算是个当世的人了，可不知为什么，在提到一些事的时候他总是过分在意，乃至于有失了分寸……说不定这里还真有什么你我不知的猫腻。我瞧那位着化名好多年的‘谢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大概不想早早撒手人寰，不然何必在这节骨上一个‘白骨传’？嘿嘿，南朝赵家，着实让人浮想联翩。”

童开阳奇：“那赵明允不过是太遗孤，又不是赵家册封过的真太，赵渊为长辈，权宜之时接过玉玺，当了这皇帝，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

沈天枢冷哼：“扯这些没用的什么

沈天枢在旁边无动于衷地喝凉，童开阳又：“这叔叔侄两个也是有趣，互相都恨不能对方赶紧死，偏偏还要凑在一起演一和睦立储传位，难不成将来太不死，赵渊还真要传位给他么？”

“富商”这才：“沈先生，童大人，请坐。”

这一夜，湿漉漉的金陵街角，一家尚未打烊的小酒楼一角还亮着灯。

童开阳眯着扫了一那店小二逃离的方向，说：“行脚帮的小崽，武功不怎么样，人倒是乖觉得很。”

啧，心恁多。

店小二闻听此言，如蒙大赦，吭都没吭一声，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