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一把抓住他，急促的问：“李骥呢？李骥人呢？”

“你怎么就站不起来了？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容十八的声音近乎失态，带着哽咽的喑哑：“去！不要我再说多一遍！”

他回看看明德，噗的一笑：“怎么脸这么难看？是我废了，又不是你废了。说起来卓国师还真是手留了，不然现在我早就飞升去啦……难得他会顾及当年那一同门之，要知他是狼养大的，师当天杀师父，那手狠得，啧啧，遇神杀神遇杀，这么多年来除了路九辰，能从他手底活过来的也就你我了吧？说起来还真是幸运，幸亏你来找我，看不来你小还讲义气的……”

明德站在门，呆呆的仰着望向那个笼罩在明黄里的男人。他发披散来，湿淋淋的搭在额前，急促的息着，前一起一伏。他就披着一件单薄得有可怜的长袍，衣角溅上了泥，□在空气里的双脚在脏灰中反而显一种磁白，上好的青瓷一样，没有一人气。

如果有一天上位者认为他可能会某个重要的秘密，那他就会立刻被净利落的解决掉……

明德站起，几乎要扑上前来：“但是你不是说你要去云南，你不是说你想在桃花遍开的苗疆建一座大房，你还说你要娶妻生……”

官上没有人。所有人都被预先调开了，在通往正泰殿的那条路上，没有任何人稍微阻拦一他御书房的脚步。甚至当他猛地推开御书房的门的时候，平日里一定会守在门边的笔墨太监都消失了影踪。

“皇上在正泰殿……”张阔轻轻地说，“皇上在正泰殿里……等您……”

“我可能去不了云南作威作福了，”他侧着脸，好像在听着屋檐外滴答的声，很专心的样，语调也尽量显得无所谓，“……可能会在京城呆着，不过至少咱哥俩还能经常见见面，喝个小酒什么的……这些年也攒了一钱，以后过日够用了……”

明德站在了原地。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容十八的脸在暮中，微微的有落寞。

在京城暗卫的监视之度过一生而已……

“去！”

明德几乎觉不到脚传来的刺痛。他光着脚，奔跑在雨后湿的小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长袍，傍晚微凉的空气从肤里渐渐的浸去，就好像要深到骨髓里一样。

乾万帝的坐在龙椅里，居临的看着他。

明德开了开，声音里有茫然：“……你真的站不起来了？”

明德盯着他，突然觉得那一切都如此之远。那些江南乡和桃花烟嶂的迷离梦境，就好像断裂在了这无限的黑暗中一样，永远的隔绝在了深深的、雨雾中的九重殿之外了。

乾万帝很想站起冲去，然后狠狠的把这个小东西勒到自己怀里

容十八好像突然哽住了，然后他圈慢慢的红了起来。他掩饰的用手一，然后命令：“明德，去！”

他猛地转过去，飞快的跑殿门。张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庭院门，好像静静的等待着什么，看到他来的时候笑了一，还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