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里只开了一扇小窗，夜风习习，拂动着红帐。我睁大睛，盯着帐的五福临门图案看。

我一路将凤君送到景阳门，又望着他的影渐渐消失才转屋。

凤君几时才会过来？

又坐了一会儿，好容易等到天完全暗来，我便说乏了要早些休息。

“外化。”凤君撩开一面的帐，用钩挂住，轻轻坐上床沿，“我给你的凤羽和其他凤羽不同，那本就是我的一条命。”

龙君盯得他这般紧，他夜里又怎么能脱得了？

我听说过神佛一级的手可以假借发肤修炼外化，化同本人一般无二，却不知凤君也有这样的本事。

他要我紧闭门不要走动，是不是叫我留在景阳的意思？

听说龙君时常留宿在凤君那里，他这些年……到底受过多少折辱？

今夜会发生什么？

难说凤君今夜还要过来？

今夜？

周围的女太监都没有什么异样，我忍着欣喜坐回榻上。

凤君闻言不禁失笑：“我怕吓着你，当然不能随便从哪个盒里蹦来。”

我的王本应翱翔于九天之上。

“小鸦怎么哭了？是等我等的着急了吗？”

还是说他其实只会派个信得过的人来？

“我是想让它保你的平安，凤羽要多少片就有多少片。小鸦，要记得，你的命可比它宝贵多了。好了，你刚有孕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搅你了，改日再来看你。夜里一定要紧闭门，不要随意走动。”

他伸手抹掉我脸上的泪：“小鸦怎么这般哭？”

我见凤君要走，心里千百个舍不得，却不敢挽留。上一次我只是意外见了凤君一面就被龙君猜忌，万一我对凤君太多，搭上我的命无所谓，万一给凤君惹来麻烦那就真的万死莫赎了。

香炉里的宁神香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特别加大了药量，这时候整座景阳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还醒着吧！

我永远也忘不了凤凰折翼那一日的惨痛。

晚膳后我偷偷倒掉了老太医派人送来的安胎药。虽然我通药理，但是难保没有人会在我的药和饮中手脚。从现在开始，我每走一步都必须十分小心。

“凤、凤君？！”

三更了，也许凤君不会来了，也许他本就没有写过“今夜”这两个字，是我想得太多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几个时辰是如此漫长……

我心里激动极了。

若是我能替他受所有的苦就好了。

纱帐外依稀有个人影，不是凤君又能是谁？我看不清凤君脸上的表，却觉得他大约是在怜惜我。

若是……

“凤君，你是怎么过来的？”

就在刚才，凤君看我手掌的时候在上面写了“今夜”两个字。

日月为之失。

“喔。”我，想象了一凤君从小木盒里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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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起，依旧有些不解：“可我已经把凤羽藏起来了，你怎么会……？”

远远地传来更鼓声，我这才发觉脸上凉凉的竟布满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