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黄阁老再度开腔，对这与先帝全然不同的皇帝，三朝元老著实有些无奈。

书斋还是当年儿时的模样，圣人的画像供在墙边，檀木架上满满堆起无数经卷书籍。小太与几个伴读在案前朗声诵读，那人就站在桌案後，唇微抿，眉微皱，全副神都放到了手中的书卷上。

陆恒修脸一红，慌张地一抬，宁熙烨正冲他眨，双唇微启，无声地吐两个字：甚念。

刚直不阿的大理寺卿丢给他一个大白。

忽而，他转过了脸，似是看到了书斋外的宁熙烨，一双中划过几丝惊异。

宁熙烨见他脸红，不由笑得更得意。

宁熙烨咬著笔杆闷大笑。

脸上越发烧得厉害。

一小孩的羡慕气。

勤勉刻苦，戒安逸。

心中百般滋味夹杂，陆恒修片刻後又回过来看，却不见了书斋外的宁熙烨。心一空，忍不住站到门边来张望，再转，宁熙烨正站在後窗边对著他笑。

广开言路，戒专横。

隔日再早朝，宁熙烨装得无事人一样。

把字条贴在心，指腹在“甚念”两字上反复摩挲，嘴角大大地弯起，金的阳光里，宁熙烨笑得灿烂。

辰王爷压低了声音对陆恒修：“哟，陛的魂儿又找回来了？”

宁熙烨心大好，挑起眉跟他扮个鬼脸。

一月分

两人遥遥相望，默不作声地逗闹嬉笑，比起平日里的耳鬓厮磨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滋味。

目光忽然一闪，宁熙烨勾著嘴角无声地笑开。

“陛在说什麽呢？”辰王爷半侧过去问後的方载。

陆恒修愕然，中漾起几丝甜意，微皱的眉松开，也不禁回了他一个笑。赶紧别过，脸上终是不争气地红了。

陆恒修又好气又好笑，目光却再舍不得移开。

以後，每日的奏折里都夹著纸鸟，议事时，宁熙烨悄悄把它藏在袖中，无人时才慢慢展开看：忠言逆耳，戒骄躁。

使劲伸著脖往窗外张望。

“啊……哦……”宁熙烨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手忙脚乱地去翻桌上的折，“这事啊……那个……”

“陛，您的意思呢？”黄阁老看他一本奏折看半天，忍不住声询问。

辰王爷也来看小太读书，站在院门对方载大人叹：“年轻就是好啊……”

“啊……好……”宁熙烨忙止了笑，一本正经地抬起，“关於这事，方才黄阁老说得甚有理，朕以为……”

无一例外的端方正楷，无一例外的教导气，无一例外的在背面右角用蝇小楷草草地书就一句：甚念。

宁熙烨不以为意地一挥手，站在了书斋外探往里看。

跑去皇城另一，穿绯红衣衫的小太监期期艾艾地说：“太正上课，陆大人吩咐不宜打扰……”

打发走了黄阁老，再支走了灵公公，御书房里空无一人时，宁熙烨小心翼翼地翻开奏折，叠放得整齐的纸张间夹著一只纸鸟，将其展开，纸上寥寥七字：潜心用功，戒嬉闹。

端方的正楷没有落款，翻过字条，右角里用蝇小楷草草地写了两个字：甚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