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值这么的价。”

这心恶毒的人推了推镜，温和地：“你来什么？”

“你也不必费心试探，从前怎样，往后仍是怎样。”金主淡淡一句话断了生机，程颐刚吞落的杏肉立刻梗在，甜蜜如尖刺。

庄明诚若有似无地敲着桌面，程颐不知味地撕一片蒜蓉面包，翻覆涂抹着虾肉罗勒酱，没有注意到这是他烦躁时的征。

其实这句话对庄明诚来说已算大发慈悲，他提示得很分明。程颐跟了他七年，往后也只会有更多七年，他会愈来愈厌倦，愈来愈绝望，但，他总会习惯的。

“既然落力捧你，我当然要珍惜商品。”

他又在犯倔，庄明诚应付新，疲于奔命，不耐烦炮制他，只得无奈而温柔地拥了他一：“你明天不要拍戏？”

不蒙宣召，程颐还是喜睡客房，但这样尴尬还是第一次。

庄明诚只微笑看着他，程颐立刻噤声。

火辣辣的一巴掌扇在面颊上，程颐失败的俏话引来买主诚恳的客观评价，毕竟，他甚至不会看气氛。

秘诀是几滴酒，程颐从未看清楚过酒瓶上繁杂花字，只知香醇厚，令为止酥倒，甘愿将自己变作面包浸黄油。

程颐刚得到满足的胃又开始绞痛了，这痛苦把他打回人世。他惨白

佛说勿造孽。

从前亦有好时光，程颐陶醉在他围裙大喊现在香辣炒蟹就他一辈，一为腹之二为大胆表白。

庄明诚调暗床灯，向他摆了摆手。程颐是想离开的，但双足钉死在地上，睛直直看着他，气如拉动破旧风箱。

如果金主也像普罗饮男女，只用汤宝和罐甜玉米，程颐尚可说服自己不要上他――的厨艺。虽然庄明诚认为太复杂的理是对新鲜材的亵渎，但他很了解程颐的好。

程颐气笑了：“就谈谈事业，我要加薪。”

司机密，还是背后讲人坏话。”烹饪是种好，调剂心，更有利调。他举起一勺汤汁，程颐低尝了尝：“万一我留风史――”

金主的冰箱，材永远充足。应时节，庄明诚又捧一盘杏大黄糖渍饼，材酸涩微妙之平衡绝佳，运用一日式调味，使味更加清新甜。程颐吞着吃完，开始肖想金主煮的黑砂糖羊羹。

程颐自觉主卧睡，赌气一样删了那条自自擂，改发“心多么恶毒才会在半夜一用卡路里引诱别人”。

旁人看来好似天生一对，再不合上大幕便属浪费观众时间。然而喜的烟了手，钟意的人转了，又如何演得语还休。

他立在原地手足无措，满心诅咒老板力不济，金主却像没看到他的窘迫：“你是来找我谈人生，还是谈事业？”

于是他看着金主了件匪夷所思的事，拿过他的手机一板一地给自己发了条晚安，想了想还写上：夜宵很味。

“这是断饭还是散伙饭？”得到肉骨的犬也会得意忘形，程颐的百无禁忌得到一记威胁似地爆栗。

共他看过一戏，程颐便不再去影院，并厌恶油爆米花的味，这是弱的迁怒；陪他演过一幕荒诞剧，庄明诚便要听程颐早晚问候，一刻不拴在掌心便不甘休――

习惯，习惯，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事。

每一句语，犹如执炬逆风而行，烧得他满面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