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之楠手指慢慢收紧，心像被灌冷风，止不住地颤抖。

“所以，就算他的母亲十几年来多数时候都对他非打即骂，他还是记着她的养育之恩，记着她曾经的愿望，一个人跑回秦家争抢一席之地，哪怕他本不想这么。”

事倔得九都拉不回来。”忆起过去，男人目光飘远，整个人慢慢放松来，“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大三那年寒假，他已经7岁了，完全不像个刚上一年级的孩，我给他拿糖吃，他看看糖又看看我，一声不吭地走了，戒备心比谁都重。我跟他去家里，他放书包就去烧、洗衣服，那时候没有洗衣机，他小小一个人，站在木桶里踩被单和厚棉衣，边踩还边捧着书在看，外面的一切声音都影响不到他。”

纪之楠没等到明天，午就叫莉莉买来三明治。

岳松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现在样，确实很难和当时的落魄联系到一起。我当年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去城里打工，一去就是六年，回来的时候带着个三四岁的儿，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的神状态本来就不好，整日郁郁寡，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周围又没有别的人只有一个儿，发起疯来就拿小宇拼命，什么话都骂，抄起家伙就打。”

这故事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却和秦魏宇本人的果决狠厉的行事作风完全对得上，这就是他会来的事。

“金枪鱼的怎么样？我记得你上次吃的就是这种？”纪之楠打开包装，把三明治放在秦魏宇边上晃一圈，“嗯，还香，我先替你尝尝？”

“这些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大学四年我没有回过家，毕业之后就在城里找了工作，逢年过节才会回去，每次见到小宇，都觉得他变得更沉默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他天如此，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他也不说，几年如一日地照顾他妈妈，上学，其他什么事都不放在里。”

“那时候我还不知，的病已经严重到药无法控制的地步，更不知，我上大学的钱，隔二叔盖屋的钱，三叔家儿娶媳妇的钱，全都是从这对母上剥削来的。”

“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了，他读书，国，回来之后跟你结婚……这些都是他自己写信告诉我的，你别看他冷，其实谁真心对他好过，哪怕只有一星半，他都记在心里。”

岳松的表显得很痛苦：“我一直以为，以为他很好。要不是……”他用双手狠狠搓了把脸，艰难地平复呼，“走得突然，我赶回去连尸骨都没见到。听隔阿姨说，临终前很安静，一都不疯，到找我，嘴里喊着‘帮我好好照顾他’。”

“小时候是一帮大人他，现在是他自己。这孩心事太重，又不愿对别人袒。他啊，没过过哪怕一天的安宁日。”

“小宇在灵堂跪了整整三天，我打听到这些年他过得不容易，已经好打算要把他带在边，他不肯，说要去城里找他父亲，我不想他掉狼窝，把他锁在家里，谁知第二天屋里已经没了人影。他把窗给撬了，晚上没有车，他走了几十里路去城里，等我找上门的时候，他已经穿上净漂亮的衣裳，成了秦家的小少爷。”

纪之楠心里一紧，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