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唱起戏来。四周寂寥无人，只有风过风停，云卷云舒。

他拉开门想顺打扫门前，却见一只木匣静静躺在地上。

他走上天桥，小玉在后提醒：“先生，走慢些，地上。”

“先生，有电报找你。”一到家，小玉便告诉他。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手指轻抚过墓碑上的刻字，冰冰冷冷的，一也不像他那个曾经骄傲得不可一世，也曾经跌谷底遍鳞伤，会笑会哭的师弟。

“写的是什么呀？”小玉踮起脚朝纸上瞧。

他们到的那一天，巴黎刚过一场大雪，愁云未散。

“小玉，”他抬起问，“你想去法国吗？”

第24章尾声

玉就葬在贺三爷的墓旁。

晋容竟然笑话他。“何时变得这样笨了？”

“师哥不许偏心！也要抱我！”宣儿在后吵起来。

他在墓前坐了一整个午。

还有晋容。

他这才去书房拿电报看了，竟是法国艺术协会的邀请函，请他去长期交。顾问名单里，写着金荣和傅海秋。

“等我一。”他对海秋说，一边走车去，将一只木匣放在门外。

他这才松开手，转去抱宣儿和闯。

全都是豌豆黄。

自玉去世后，他再也没有登台唱戏，但邀请的人仍然络绎不绝，不肯放弃。

他拎着箱走火车，抬便看到一行人等在站台的另一侧。海秋穿着一件厚厚的绒大氅，宣儿似乎瘦了些，闯背着画板。

知先生前夜睡得晚，小玉蹑手蹑脚地起了床，喂过猫儿，又去扫庭中落叶。有几墙的白布夜里被风落了，他也踩在椅上一一挂好。

他在晋容耳垂上狠咬一，嘴唇到凉丝丝的肤。晋容仍旧稳稳抱着他，毫不退却。笑声透过温膛，震动着他的。

寂川花钱雇人办了一个风光又闹的葬礼，自己却在葬礼结束后才避开人群，独自来到墓前。满地散落的纸钱，如过一场大雪。

“寂川！”晋容赶紧扶他起来，“没事吧？”

他想回屋，小玉却缠住不放：“你瞧瞧吧，上还有洋文呢。”

肖玉。副局长方敬亭用警察局的礼堂私办宴会，以权谋私，暂停公职。

打开一看，里一朵幽香兰花，压着一百张心铺的礼券。

寂川也笑了，轻轻抱了抱她。“谢谢。”

尚锦兰走了，表哥走了，玉也走了。一切都像一场梦，也许一刻他倏然醒来，仍然是尚锦兰旁的侍儿，每天夜里光着脚，悄悄雕砌他成名成角儿的梦想。却不知最好的日，总是往日。

他回到车上，一路开向海港，再不回。

轮船离港地那一刻，一轮柔和旭日自东方升起，浩浩江被笼罩在温的日中。

晨雾稀薄，朱门紧闭，檐悬着一对素白的纸花。

清晨，晋容开着车，绕路去了许宅门外。

终于走完最后一阶石梯，看晋容越来越近，寂川脚一，跌倒在雪里。

他嘴里应着，却仍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

轮到海秋时，她坦然一笑。“路上辛苦了。”

“知了，我晚些再看。”

他抬起胳膊紧紧搂住晋容，一个劲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