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也吃了一惊。

阿讷双圆睁，愣在当场。

从行事来看，八成又是太后的手笔，估计也有朝中的推波助澜。

寿地属幽州，之前为袁真占据，刚收回不到两月。以此为封号，朝廷打的是什么主意？

意外的，袁峰当着众人开，拒绝了授封的旨意，更将竹简退还。

“郎君慎言。”保母担忧。

难怪阿讷明白过来，一声也不敢。

袁峰表严肃，话里挑不半病。

话落，袁峰再向桓容行礼，转退客室。

难怪王献之会派人来盱眙。

“郎君为何不受封爵？”保母低声问。

桓容诧异难掩，阿讷却如坠冰窖。

桓容眉尾挑。

无论原因为何，斩杀朝廷来使，还是太后的大长乐，都是明摆着要造反。

馋袁真留的势力，以为捞不着，脆伸手搅局，意图让他和小孩反目？

“峰不才，不敢受此厚封。”

“无碍。”袁峰摇摇，扫过廊的健仆，淡然，“桓使君以诚实待我，我亦无需过多隐瞒。”

想到那封语焉不详，却透着暗机的书信，桓容不禁长吁一气。

事到了最后，未必能真将桓容如何，但割两块肉，让他堵心几天却不是问题。

或许，对方期待他有这样反应？

保母沉片刻，低声问：“郎君要服

他就觉得奇怪，褚太后再脑，也不该让侍来送封赏，更不该让那么一个废心来府中刺探，分明是想着被发现！

大国伯是三等爵，同县公相差两级，同样可以有封地。

绷，全无半分欣喜。

如此看来，琅琊王氏还能继续合作。如若王献之没有一反应，就像当初的郗愔一样，坐视他走圈套，这个盟友也只能一刀两断。

“峰年幼，不能担此重任。”袁峰认真，“且峰要为大父大君斩衰，授爵不合规矩。请大长乐如实回禀太后。”

行到中途，遇上候在廊的保母，袁峰迎了上去，拉住保母的衣袖，随即又松开，脚步快了几分。

忙忙碌碌一回，又是调兵又是花钱，到来却是竹篮打一场空，实在想不开，估计就要剑斩来使。

“受了就是死，我想活。”袁峰表冷然，如秦雷在袁府惊鸿一瞥，半不似五岁孩童。

换成任何人，遇上这样的事都会暴怒。

一线灵光闪过脑海，桓容看向阿讷，目光带着怜悯。

“这是为何？”

“如无他事，峰尚要抄录经，就此告退，还请大长乐莫怪。”

“大父说过，只有投靠桓使君我才能活。无论去建康、去京，还是返回族中，都是死路一条。没有爵位尚能苟延残，有了爵位怕会死得更快。”

袁峰留在幽州，他就要着鼻给寿，如若不然，袁真留的势力必定会心生不满；若是返回族里，之前的布局都将作废。袁氏族人大可开要回“家族资产”和曲，只要桓容还顾惜名声，就不能压不还。

如此一环逃一环，分明就是要激怒自己，让他怒起杀人！

建康目前的局势，仿佛一个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燃。如果能以桓容为突破，借机削弱桓大司的名望，压一压他的势力，想必郗愔和王谢士族都乐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