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脸的时代，无论走到哪里，第三项总不可避免。

桓容的鹄峙鸾停清风朗月，对比陈氏父的满灰尘丑态毕，人心立刻开始倾斜。

车辕上，健仆凌空甩鞭花，围观众人似有觉悟，当即让开路。

“不用他，继续砸！”

种种历数来，罪证确凿，百姓的愤怒瞬间爆发。

陈兴挣扎着抬起，见到车门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中走。

门先是一阵慌乱，随后传来痛斥声，紧接着，家主陈兴和儿陈环被五花大绑，从破损的门推了来。

车轮压过土路，车轴发吱嘎声响。

少年姿修长，腰背。穿一件蓝长袍，腰束绢带，青双鱼佩。发如鸦，没有冠，仅以葛巾束起。额心一红痣，愈发显得肤如玉，眉目如画。

陈兴万万没有料到，仅半个月时间，陈氏竟落到如此田地！

前少年便是新任盐渎县令，桓大司的嫡，轻易将陈氏打落尘埃的桓容？

两名职吏恰好抬箱走，见到车上之人，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行礼。

人群中骤起来议论之声，一为桓容的年轻，二为他的手段，三来，则是曾被建康小娘围观的俊秀姿容。

府君？

晋朝人民的投掷平着实可观！换到后世，五成以上都能登上领奖台，问鼎奥运冠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民和无赖接连涌，职吏和散吏落后半步，全长刀鞘，提防有人见钱开，意图趁乱私藏。

“哗！”

“霸占良田，掠民为，役佃客盐工，害死人命不知凡几……”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足有三寸厚的木门轰然倒塌。门后的家仆栽倒一地，两人被门板砸中，发一声惨叫，仰面栽倒昏了过去。

嗖嗖的破风声中，桓容忙退后半步。视线扫过陈氏父，竟生几分同。

“走！”

行至陈家门前，犍被拉住鼻环，车停住。人群变得肃静，愈发衬托陈府的嘈杂声音。

人群后方，一辆车缓缓行来。

壮汉一当先，拆掉余的半扇门板，蒲扇大的巴掌抡起，接连扇飞挡路的家仆，猛虎山般冲门，迅速引来一阵鬼哭狼嚎。

随行掾吏上前一步，当着城东百姓，历数陈氏罪状。

两人发髻散乱，长袍染上尘土，双被怒火和怨恨染红，面容狰狞可怖。

“见过府君！”

李甲环抱双臂，朝着带的民扬起巴。后者当即咧嘴一笑，丢开手中木棍，寻来一块石墩，举过，颈项间立时鼓起青筋。

围观人群大哗，壮汉大喝一声，石墩猛然砸向石门。

如果能够当面，他有千万种方法和桓容周旋。怎料后者面都未见，自己已是陷死局。

家产全被清空，边的客一哄而散，平日里依附的分支远亲纷纷翻脸。几门姻亲自难保，别提帮忙，不是知事不可为，怕都会转投县令对陈氏落井石。

不等陈氏父声，各种烂菜叶泥土块已经凌空飞来，砸了陈氏父满满脸。

“砸！砸死这对狼心狗肺的！”

府军没有宅，而是手持长矛在墙外包围。假使职吏不能控制局面，有人趁乱抢劫，除非长翅膀，否则照样无法带着脑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