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叶，你别胡闹了。凡她现在这样----”宁婶别过脸，抚着嘴鼻，“凡她……你收回刚才的话，别再惹你叔和我生气了。”

龚维叶望那澄澈的双瞳，慢慢懂了。

“维叶----”

如雪婚纱长长拖曳，灰姑娘的玻璃鞋踏上幸福彼岸的红毯，抬眸莞尔，三个字的誓言锁定一生。

直到医护人员赶来制止她，为她套上了缚衣，凌乱的长发被汗浸湿贴在额前，她挣扎扭动着，医生正要为她打上一针镇定剂。

“婶，”龚维叶笑着凝望她，“我想名正言顺地叫你们一声爸、妈，我想名正言顺地照顾凡一辈，我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一次又一次的摧毁，撕裂，满目疮痍，伤痕累累的心只想守着希望的火苗。如今一场冬雨，轻烟飘扬，幽幽梦尽。

“维叶，你----”宁婶皱起眉，宁叔歪着嘴晃动。

右脚已无大碍，落地时只有微微的疼，他到厂里取消了病假，一脸镇定自若的笑容告诉领导他可以继续上班。

他为宁凡了选择，一个摆脱痛苦的选择，也可能将她拖向地狱的选择。

白纱挽，轻烟柳眉，腮畔桃花，熠熠光彩……

“叔，婶，我想好了，我要娶凡，这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她想逃离那个世界，却没人肯再拉她一把。

“你----”

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宁婶忧心忡忡地来到医院，在宁凡尚且清醒的片刻，询问她离婚的意愿。

“凡，我会照顾你，维叶哥会永远永远照顾你，维叶哥不会抛你，你是维叶哥的凡，是维叶哥的小公主，是维叶哥的……新娘……”

凡一生的梦想，一生的伤痛，不过一场书写幸福的丽婚礼。

女人扯着嗓嚎叫，尖锐的喊声冲破楼，响在艳阳。

一瞬间，宁凡晴朗的笑脸变了样，歇斯底里地嚎哭起来，她挥动手臂，打伤了宁婶，短短的指甲在墙上留几血痕。她拼命地撞上墙，尖叫着一句句撕碎人心的“不----”，

“我想得很清楚，不是一时同，一时兴起，婶，你忍

砸向地面。

在家没躺多长时间，他便拄着拐了门。

他将凡搂怀中，给她一个安心的温。

他到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剜去，看着那不停动的鲜红，锥心刺骨的痛。

他不能再丢了这份工作。

“我要把她从医院接来，我不想她再待在那里。婶，这样你也可以专心伺候叔，凡就交给我吧！”

女人低低的泣，翕动的双唇带质疑。

责任，他来担。

她陷了绝望的世界，黑暗、湿，闪现无数双不安的睛，窥探她的心。

龚维叶推开医生，冲上前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喊着她的名字，“凡……”，潸然落泪。

一个月后，龚维叶了院。

宁凡的离婚证拿到手的那天，龚维叶来到宁叔的病房，握着老人的手，诚心恳求。“请叔和婶把凡嫁给我。”

女人渐渐止住了叫声，着泪静静凝望他。

一朵寒梅在怒放时节凋落，粉花带有不甘混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