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摇，但凡提及严小刀他的恶毒怨气也就烟消云散，认真地回答：“他是很好的人，从来不恶事，怎么会遭人报复。”

凌河再次摇：“不是，他是我老婆。”

张文喜顿好奇，微微凑近：“好人却没有好报，那是怎么断的？”

凌河认为自己亟需再来一场忏悔，在那位邱文澜牧师面前，并且需要更改某些忏悔词的容。他的心境已经与数月之前大不一样。无论将来是否能与小刀共度一生，这个人在他上烙的一层一层改变，深深浅浅地刻在他肤上、骨骼上，这些无法否认

张文喜憋了一肚伤悲秋顾影自怜的闲闷气，手一指旁座椅：“凌先生你坐这里，饿问问你。”

张文喜捂住差儿从梨花木椅上后仰折过去！他也瞧这位凌公的神状态与心智推理不似常人，明明讲述着最凶狠恶劣的行径，这一张年轻俊的脸上，两神如初生婴孩一般透亮清澈、纯无辜，好像与凡俗污浊的俗世就完全不是一路；这人讲述怎样扎穿了别人的脚，就像在自家厨房拎一把刀切鱼剥鳞一样稀松平常，好像完全不通人事理，这是什么脑？要么脑血长歪了，要么是脑位置挂着个垂瘤。

颠儿地给瘸的敌把伤治好了。这样宽宏大量妙手仁心的积德犯贱行为，咱们张神医觉着受够了，善心已耗尽，再也不想闲人的俗事还要瞅着这些人在他面前晒狗粮，谁瘸让他瘸着去吧，关老屁事嘞？

小刀在乡村旅舍的楼梯上打着摔去了，他甚至来不及扶住对方，一英雄气虎落平阳，一个破楼梯竟然绊住了他心目中完的人，尤其让他抓心挠肝。

待凌河坐，张文喜斜瞟着他：“你说的断了脚筋的那个男人，是怎么伤的？借了利贷还不起被人砍脚？还是了恶事遭人报复？”

砍都砍了，不给治又能怎么样？

张文喜中“嘶”了一声，夸张地抬自己脚脖，到一穿心扎肺似的尖锐疼痛：“这人跟你有仇么？你手这样狠！”

小刀昨天在院里看到致秀徒手爬墙上房，那时里曝一片失落和荒芜，他躲在门后偷看，他很难过。

凌河面无波澜，神清白，像是叙述一件平常的家事：“我是恶人，我用刀扎断了他的脚。”

严小刀一定会瘸着脚拥他怀原谅他，继续放纵他的任恶劣声名狼藉，总之两人在一起，哪世俗旁人的光里他们这算是同甘共苦还是同合污？……凌河心里有所判断，十分笃定。孤陷落在黑暗泥沼这么些年，以恶为护铠甲，以毒为伤人武，这么多年他也只遇见严小刀一人，能让他如遇见天神一般，用崇拜的角度去仰视对方。这个人就是前来拯救他的护命天使，时不时令他自惭形秽，却又罢不能，每时每刻都在对小刀的钟迷恋绪中辗转煎熬。

假若残一辈都治不好，严小刀会不会仍然选择原谅他，仍然跟他混在一起，至少表面上仍然给他一个“心甘愿”？

张文喜为自己顺顺气，吐槽：“你砍都砍了，你还花钱再请饿去治？神经病，你耍饿玩儿呢？”

神经病凌先生怕冷似的微微一抖，语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