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脆响。

电话中，游景廉问：“是谁拼命算计我们？是凌家人？”

这人从枕摸防短刀，在昏冥难辨的光线气息混乱地胡乱挥舞。

戚宝山半晌：“不大家每人想怎么样，我们见面再谈吧。过几天就又是初七啦，每年的这个月初七，说好的，咱哥儿四个总要见上一面，叙叙旧，也不知还有几年能凑齐这一桌麻将了！”

戚宝山无奈地说：“我又怎知你当时想要什么，你是怎么想的？你当初抓他究竟想要什么！在船上差把凌河结果了命的杀手又是谁调遣的，是你吗？！”

老鼠走夜路巡街不幸撞到这么个疯，赶忙吱哇叫着溜走了。游景廉却仍然双手举着刀柄，刀尖朝，神经质地向心中的黑影戳去。他在无法控制心惊涛骇浪时，通常会暴这一年轻时就落的病，狂躁的神经连着肌肉导致了动作痉挛，不断机械式的重复举刀，就不停地戳去，不停地戳，直到将床铺戳成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小。

……

心惊肉的回忆长镜让某人本就衰弱的神经更加恍惚，手里的白瓷观音不幸落地上，不知砸到哪一要害，距离地面只有区区不足一尺，洁白端庄的观音像竟然摔了个粉粉碎！

游公拾枪离开时，背影仍维持着一倨傲骄矜，撑着他的霸和面，绝不轻易低。

游景廉癫狂地说：“为什么还让那个凌河活着船！为什么没有在船上就把他扔海！你还拦着我儿动手！”

一黑影从床铺边飞蹿而过，游景廉吓得发尖声细。

戚宝山：“就是他，凌煌的儿。船上的事应当就是诱咱们瓮的圈套，但他当时没有得手，陈九的那堆骨也是他挖来悄悄给警察的。”

你来我往的互相猜忌疑虑，老谋深算的多疑和谨慎，甚至多年累积的不信任，最终让他二人自己人挡了自己人的，都错过了最完的时机，这时再后悔抓狂已经来不及了。怀有复仇之心的毒蛇爬上了岸，冻僵的躯缓过活气来，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咬人了。

来没有人知，在某个微末不足的小人一夜发家飞黄腾达的不可思议的传奇路上，曾经发生过一些不能见光的恶事。

游书记只怕他自己连这月初七的再聚首都捱不到，就要被抓或者在担惊受怕状态吓疯了。

夜路走多了，胆小的病却还在，恶人也怕见到鬼。

“……”

在凌河这件事上，他之所以逡巡犹豫，就是因为信不过另外那仨人中的心狠手辣之辈。凌河倘若被灭，一个被灭的一定是他，当年知的同伙们个个都被永远地封土，剩的那位幕后人才永远地安然无虞。

却原来自己就是那只鬼，在记忆中那个鬼影憧憧的雨夜，昏黄的旧巷，凋敝的旅店破屋，利刃握在手中时，齐齐砍，鲜血迸，杀念四起血影刀光的那一刻，也曾心如鼓，仓皇如鼠……

游景廉辩驳：“不是我！我本就没有派人去杀他！”

你们若都死光了，就没人再知我那些事了……

严小刀踱过林间密叶，沉默着捡拾他的柳叶刀。他的心思也像这一层层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