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生意倒是可以盘去，可是我靠画画也不一定能养活自己、养活你，我们在意大利坐吃山空吗？”

他知她的心理落差，也知她的愧疚，她的自责，可他已经不知该怎么跟她调，他是真的觉得现在的生活够好、够幸福了。

他凑上去吻她，边吻边说：“甜甜，你不要想那些‘正事’了……都交给我，好不好？要不是你和你爸本来有这家店，我靠什么去赚钱？能有这个机会帮你，我已经很兴了。”

唐伊乐愈发难过，躲开他的吻，撇开去偷偷淌泪。

办呢？”

“哦……”他，“那你爸怎么办呢？把他一个人丢在国吗？”

“乐乐……一切都

她这个样让冷毓川有儿无计可施，只好无奈地叹着气抱紧她，替她泪，疼地摩挲着她背。

他捧起她的脸，用指尖蹭掉她角的泪，轻声说：“甜甜，多愁善不适合你，你还是傻乐的时候比较可。”

冷毓川拉着唐伊乐坐在床沿上，自己也坐了，手伸到床板面摸摸索索，不一会儿就一个小小的木榫来。

唐伊乐听着听着就又噎噎地哭了。

更让她难过的，是人生就像一台巨大的摩天轮，她和他坐在对角线的轿厢中，总是此起彼伏，从不在一条平线上。

他声音变低了，“将来你爸养老看病、我们要生小小唐小小冷，都得要钱的，有机会赚钱的时候不能不赚。你小时候吃过的苦，我不能让你再吃一次，我想让你过回原来的生活。”

她无言以对，泪渐渐蓄起来。

她抱紧了他的腰，都不自觉地抬起来架到了他大上。

两年多没住人了，房里没有生活气息，床也只剩了光板儿，但家都是净净的，地板也没什么尘土，一看就是有人规律地过来收拾打扫的。

唐伊乐一边，一边泪就更收不住了。

他开车带她回了他家的老房。

人没有十全十，总得牺牲儿什么的，他懂的。

77.否极泰来。

冷毓川接着说：“想你又不敢说，只敢心心念念地刻一个你的名字，准备抱着睡觉，可是刚刻完那天晚上，你就来接我了。”

“等我毕业了就去找你。”她有成竹地说，“只有一年了，很快的。”

“是摔断了那天刻的。”他跟她并肩坐着，侧吻她的发际，“那时候多惨啊，你不要我了，又疼得要命，刚赚了两个月的工资，还都搭手术费里了。”

越是不让她多愁善，她反而越是多愁善个没完。

原来没钱是这样难过，要靠别人养是这样难过。

因为有过相似的经历，所以他同受，没有不耐烦，只是小声劝：“乐乐，别被你爸听见了。”

木被摸得油光的，一刺都没有，他把这拇指大小的榫唐伊乐手里。

可她心里这个坎儿是过不去的，他也懂的。

唐伊乐抹抹脸上的泪，把木榫拿起来看了半天，发现端的正方形平面上刻着一个深深的“乐”字。繁的字，“樂”，笔画多极了，却一丝不苟的，端正清雅。

唐伊乐立词穷了。

冷毓川只好抱着她站起来，唐伊乐以为他要上楼，没想到他抱着她了门，把她放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