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毓川没后有安排开幕仪式请客吃饭的环节，挨个握手把来宾都送走以后，就问唐伊乐：“饿了吗？”

唐伊乐眨眨。

冷毓川重新低剥起了小龙虾，边剥边说：“乐乐，画画是我自己的问题，也应该由我自己解决，也许我应该换一个风格，也许我应该彻底放弃――总之，我会想清楚的，在想清楚之前不会耽误手的生意，你不用担心。”

唐伊乐听他轻描淡写地说到“放弃”两个字，吓得直摆手说：“那不行啊，你怎么能因为我家、我爸的生意耽误自己呢？”

两个人到小龙虾店时已经十了，店门都是等位的人，挤得不通。

唐伊乐又心虚地继续说：“而且你最近是太忙了嘛，都没有什么时间呀……”

想必是小时候太惯，看不上这种大排档的，等长大了又穷了，吃不起价倍涨的小龙虾了。

唐伊乐只好耸耸肩，接着埋帮他剥虾。

冷毓川她，笑着说：“想吃小龙虾。我没吃过那个。”

毓川：“这位一直都是这么风一阵雨一阵的吗？”

冷毓川放手里的小龙虾，了手，抬认真地看着她问：“所以你觉得我是因为回来以后太忙了，才越画越差的？”

唐伊乐没有掉他的陷阱，上摇，“没有，你没有越画越差。”

冷毓川要地摇，“我可以。”

冷毓川“嗯”了一声，“一家都是搞艺术的，天生就这样。”

唐伊乐晚上零零碎碎吃了不少心，倒是冷毓川自己，一直没空停来吃东西，还空肚喝了不少酒。

唐伊乐立刻摸手机准备打电话：“冷先生，跟我混你有福了。我认识一家特别好吃的小龙虾店，先打个电话过去让老板留位置，不然等到明天凌晨都吃不上。”

小龙虾肉装了浅浅一碗，她才终于憋不住了，酝酿了一扭扭地说：“那个……我觉得你画得跟原来一样好呀……那个川崎……还有其他那些人，都没有光。”

唐伊乐摇摇。

冷毓川的声音在周围的喧闹中显得特别淡定，“我的画变差了，是因为我自己变开心了。”

她这安肤浅极了，也不专业极了，冷毓川甚至没听见似的，专心致志地自己剥着小龙虾。

唐伊乐呆了呆，她总不能说“那你还是不要开心比较好”。

“好吃吗？”她盯着他看，期待的样好像这虾是她的。

她抱住他胳膊仰脸问：“你想吃什么呀？我晚上一滴酒都没沾，就是准备给你司机的，今天都听你的。”

冷毓川依旧不紧不慢地剥虾，

唐伊乐径直拉着冷毓川门，找吧台后面正在收银的老板，顺利地被安排去了冷气底的位。

冷毓川不太能吃辣，把虾咽去后立刻灌了啤酒，缓了一才。

两个人没说上几句话，场里的嘉宾陆续来告辞离开。

两盆鲜红油亮的小龙虾上了桌，唐伊乐先剥了个十三香的，蘸了料往冷毓川嘴里送，他凑过去着她的手指把虾咬走了。

“在意大利的时候我跟她聊过。她说她的画里总是差了气，是因为她的人生太一帆风顺，没有受过任何挫折。”

“帮你要碗涮一涮？”唐伊乐问。

小龙虾店里人多，说话声音也大，周围嘈杂的要命，愈发显得她底气不足。

冷毓川笑了笑，平静地继续看着她说：“川崎晚上说我画得差了是好事，你知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