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毓川停了停，从箱底摸那块“冷玉轩”的白玉牌，胡和田的屁袋里，说：“给你爸吧。”

冷毓川笑笑，“什么都没了，留作纪念又能怎么样。”

但他又想，如果她没有那张大床，没有一切奢侈品，就跟他挤在这张的小床上，他也是愿意的。

可他不上她，也守不住她。

老房窗漏风，声音呼呼的，但这才是他的世界。

然后又赶快谦让：“师哥你这是什么呀，这宝贝你还是自己留作纪念吧。”

他像只一夜之间被人光了尾翎的孔雀，抖不起来了，整个人都灰突突的，没了之前那穷清的架势。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思念过一个人，想她的温，想她的笑，想她没脸没地叫“川哥哥”。

可欣完了他又觉得很懊悔――唐伊乐对他那么好，可他把她惹了，被她赶来了，就像一条丧家之犬。

真实的唐伊乐，对他来说是个梦中人一样的存在。

杜鹏程又没忍住跟唐伊乐八卦：“最近忙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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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毓川跟胡和田一人抱着一个纸箱，打车回到了冷毓川那间破败的老屋。

冷毓川的愈发地低去，想要深深地把脸埋在桌里，甚至埋到泥里面。

他也舍不得。

跟平时那清劲儿截然不同，他此时笑得分外谦和，又分外凄凉。

杜鹏程一连观察了冷毓川好几天，觉得他有儿不太对劲。

他试图说服自己，他思念的只是她那张柔如丝的大床。

唐伊乐应该还是没把他们俩之间的事告诉杜鹏程，冷毓川不禁觉得有儿欣――她和杜鹏程看来没有那么无话不说。

于是他心里了然了，他就是想她这个人而已。

胡和田像是屁被烧着了似的，拧着脖想去看自己袋里的东西，惊叫：“真的吗？那我替我爸谢谢你啊。”

午看到她在舞台上的样，他彻底臣服，又彻底心灰意冷了。

可没想到第二天九刚过十分，领导就打电话给他，没好气地说：“迟到了啊。”

31.有事吗您？

杜鹏程琢磨，一定是唐伊乐把他给收服了，让他晓得自己的穷酸份了，没法再瞎开屏了。

他坐地铁转公交，在自己的小格里闷工作了一整天，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冷毓川天亮才睡着的，了，临时编了个谎话说自己早上有儿不舒服，现在好了，上就去上班。

冷毓川没把唐伊乐给他买的电脑和iPad从她家带来，他以为自己跟唐伊乐掰了，自然就也把在杜鹏程那里的工作丢了。

就像他并不能够拖着她来他这张小床上一样。

冷毓川紧紧攥住老旧阴寒的被角，死死咬住了牙关，劝服自己赶紧睡觉。

冷毓川把胡和田赶回了家，自己收拾打扫很长时间没住过人的房间，腾了满的灰，偏偏又坏了，他只能洗了个冷澡，最后躺在板床上，裹着阴了很久没盖的被，久久都睡不着。

看着每天默不作声低调活的冷毓川，杜鹏程不知为什么，兴之余竟然还有种替他觉得明珠暗投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