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非凡：“老爷原先也是这样想的，一个初茅庐的小孩，甭什么来路背景，就算想翻案也翻腾不多大的浪来，不值得为他费心思。上回给少艾接风，老爷该是亲自跟虞叔交待过，本来这事儿也轮不到我们外人多嘴。可虞叔确实太过那孩了，又是岭监狱，又是劳模侵，这会儿连少艾都带了去……老爷没两年就退休了，明珠台也正于改革的风浪尖上，何况少艾而今回国，以后也得在官场上发展。这个节骨上生什么事端，怕是对谁都没好。”

裴秘书门来，这会就开不成了。副台长们纷纷请辞，不洪书记派秘书来是为了家事还是国事，旁人都不便参与。

“当然是来给虞叔喜的。”裴非凡笑，“外已经有风声了，明年虞叔会调任公安，正级副长，百尺竿更一步。”

虞仲夜也笑：“小孩总有不懂事的地方，廖总这样的份，何必跟一个小孩计较。”

“其实也就两件事儿。”裴非凡落了座，掏中华来递给了虞仲夜。但虞仲夜没接。虞台长不在台里烟，裴非凡也不便自己上，只好空捻着烟卷，轻轻敲打紫檀木的桌面，“一来是老爷几天没见着少艾了，也没听他来报一声平安，实在担心得很，着我顺来问问。”

裴非凡喝了茶，笑笑：“也没什么，就是前两天正巧遇见廖总，廖总说了你这里有个小朋友不懂事，他几次想替虞叔你教教，虞叔都护着不让。廖总令我转问一句，虞叔对那小朋友是不是得太过了？”

虞仲夜不答反问：“还有一件事呢？”

“裴秘书难得来一次，”虞仲夜端坐不动，一脸波澜不惊，“坐。”

由宣传系统直接调任政法系统，由副级再往上升一个台阶，这么惊天动地的消息，到了虞仲夜这儿却是既不惊又不喜，淡淡笑了笑：“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跟他领导差了。这么大的人了，能照料好自己。”虞少艾七岁就被扔去国外亲戚家里，一年最多回国两趟，虞仲夜那个时候起就从没担心过自己儿。

裴非凡一番话说得很是想当然，明珠园里有才有

裴非凡挑了一侧眉：“恕我多嘴问一句，少艾现在的领导是那位刑主播？”

国务院直属的权机关。国家最重要的委之一。虽说明珠台乃至传媒圈里的生杀予夺全由台长说了算，但放整个中国，公安的权力可就实在多了。

虞仲夜略一：“我听着。”

投媒行业，到明珠台台长这个位置基本也就到了。上倒是还有广电总局，但到底比不了公安。

裴秘书接着说去：“只要有传言，就必定不是空来风。老爷总想着一家人，尽可能在他还有余温的时候帮扶一把，有句话怎么说的？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裴非凡北大毕业，也是个饱读经史集的文化人，里的典故张即来，“这个理不用旁人多嘴，虞叔肯定懂得。”

沏茶，一未抬，低沉醇厚的声音先来，敲了门再来。

裴非凡怔不过一秒钟，便大大方方又退去，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