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么？我看，时候还早吧。」

        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午。

        侧过去，凝视着窗泛黄的日光，发了一声浅浅的叹息。

        可纵使有着这么多的哀伤，那泪也永远也不可能落了，因为转瞬之间，那原本像是海一样汹涌冰冷的哀伤，便被一沛莫能御的、不惜一切的决意给封冻住了。

        那个风华绝世得让她也有些自惭形秽的女就端坐在她的对面，用她那双瑰丽而深邃的玫红眸静静地望向窗外。

        秦长生望了望窗外，又转过来，颇有些得意地继续说，「不瞒先生，其实原本我也觉得弹琴什么的，聒噪的很，所谓的什么「国手」，「大家」，也不过只是故玄虚罢了。

        洛清厥言打断，「天已晚，殿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虽然洛清厥年少成名，更是凭借「二十岁国手」

        她是真的有些愤怒了，虽然世家，可洛清厥自认并不是什么在上，不知人间疾苦的贵族。

        时间有些晚了，黯淡的日晖透过墙上那个小小的窗照了来，照在造型古朴的琴上，照在一黑漆的桌案上，也照在洛清厥的上。

        的手势，「天已晚，还是请回吧。」

        那时的洛清厥不知秦屿兮的这决意究竟是从何而来，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懂了，那样不惜一切的，是保护吧？纵使这世界如此残酷，可我也希望你能用最纯真的笑吞面

        「不如这样，」

        「殿，」

        可自从与先生接过后，我发现这里面还是有些门的，于是回去很是努力钻研了一番，像什么「柳林苑」，「落红坊」，这些皇城里有名的地方我基本都拜访过了，如今嘛……倒也算是略知一二。」

        说完，秦长生不好意思地低，嘴唇嗫嚅，「曾经叮嘱我要在先生面前保持礼数，我之前明明保持得好的呀……怎么这回如此煳涂……若是先生去那里告状的话……糟了……我最近刚刚才惹她生气……」

        的衔名震皇城，从此过上了幽居的隐世生活。

        为皇族，又与秦屿兮是一母所生，即便资质有所不同，却也不应该差的太远。

        绝世的琴家微眯着，罕见地有些迷茫。

        娼们为了生计不得已而为之的淫戏，她虽然以为庸俗，却也能够理解。

        那么多的哀伤就凝在那目光里，像是一秒就会汇聚成泪，一滴一滴地落。

        乱世之中，百姓最苦，烟柳之地的女更是多半凄苦，自难保。

        「琴乐一虽然不是什么深莫测，经天纬地的学问，却也不是烟柳之地供人淫乐的艳戏可比的，殿纵然不屑，却也不必装疯卖傻，这般折辱于我。」

        洛清厥愣了一，片刻之后，竟是笑了来。

        真正燃洛清厥心中怒火的，是秦长生这般俗呆傻的用语与作态。

        可最终洛清厥没有拒绝也没有叫人，她只是

        洛清厥扶额，一时之间有些失言。

        可如今秦长生这幅人畜无害的幼稚模样，却让她不禁有些迷茫，难不成这样的秦长生，才是真实的「秦长生」？难不成他遵从秦屿兮的嘱托，费尽心思，只不过伪装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公？可若是如此，这样一个又呆又傻，怕怕到了极的人，又怎么会成为世人中，为祸郢国的「皇城四少」

        此刻的洛清厥很有一冲动，想要叫人把这位份尊贵的利亲王殿狠狠地揍上一顿，再从门重重地扔去。

        世人皆传秦利次秦长生资质鲁愚，跋扈恣睢，是郢国的一害。

        怎么会有一个人有这么厚的脸呢？明明刚刚才和你发生了不快，可转瞬间他就能睁大他那双虽然好看但是让人很想揍上一拳的睛，笑意盈盈地看着你，像是过节时向长辈讨要糖果的稚童。

        呢？他难……不怕秦屿兮训诫于他么？不知怎么的，洛清厥的脑海中，闪现一张狠厉而阴冷的面孔，是秦长生么？若是秦长生的话，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他如此失态……是因为秦屿兮么？「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可她几番与秦长生接来，却也曾叹世人夸张其辞。

        秦长生瞪大了睛，不停地摆着手，「先生一定是误会我了！若是先生不喜，那我不说就是了。」

        秦长生的脸上浮现恳求的神，「先生今日为我演奏一首简单的曲，我回去后，有样学样，照着先生所奏拼命练习。想来就算我资质平平，有先生这样的名师，煳煳应该也是足够了。」

        「殿，」

        更何况，她以前并不是没有与秦长生接过，虽然的确远远不及秦屿兮那般优秀，可却也不应该是今日这般庸俗笨的模样。

只着轻纱，琴音袅袅间，朦胧窈窕的段可谓是一览无余！让人实在是不禁神抖擞！再比如……」

        洛清厥面如霜，冰冷的神似刀，缓缓扫过秦长生。

        秦长生沉默了半晌，忽然攥紧了双手，自言自语起来，「再过几日便是的生日，我本意是想为奏上一曲作为贺礼，可如今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于是依旧哀伤，却不再叹息；依旧温柔，却布满荆棘。

        虽然这位利亲王殿确实不似他的那样，有着非人的才华，可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世家公派，附庸风雅沉迷享乐，远远称不上什么为害一方。

        「什么折辱，」

        洛清厥再也听不去了，她站起，将侧对门边，「请」

        可同为女，她却也常常为那些世凄惨的女而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