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没有他说话的机会了，生怕他说错话的王公公把该说的话都抢着说完，车弘永埋在地上等待，半天都没听到他所求见的人发一声音。

硕大的龙瞳黯淡无光，透明的睑上也蒙上了一层白斑。

“——朕诅咒你，无论你要什么，永不能得偿所愿，虞行，你终将……终将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得好死！！！”

将死的老龙发祂这一生里最后一龙，卷着黑云，向着雷光冲去。

没有灵觉的人无法看到天空上将死的老龙，然而原本小晴的天气突然降暴雨，就算是普通人也会觉得不对。

皇里，浀边，虞行和车山雪同时呢喃：“在那里。”

相同的景象，在车炎死后，车山昌死后，都现过。

二十二年前，月的人问：“你想登上帝位？”

谌巍扶住一晃像是要倒的车山雪，目光转向车山雪所望的地方，却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因为鸿京封城，逃皇却逃不城的车元文抱着绝不能有事的外袍，躲在桥，和一群乞丐挤在一起。

那壮的雷光劈散了鸿京上空的漆黑雨云，祝师灵觉中的黑云同样一散而空。

“你……”

祂被雷光吞没时，整个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一个呼。

他突然觉到什么，疑惑地抬，看向天空。

二十二年后，龙椅的车弘永说：“想。”

“没事，”他又重复一遍，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话变得更为可信，“我已经经历过两次了，很熟的，不用担心……”

他把谌巍的手从自己肩上掰来，没松开，反而握在手里。

车弘永倒在金阶上，越来越亮的双注视着虞行，用尽全的力气说完他的遗言。

六十年前和青城少掌门一起名满大衍的俊男，就这样伴随月光一起映车弘永的瞳中，他迷迷糊糊地想，这人看上去可真不像个八十多岁又不能习武的人啊。

车山雪镇定地摇。

大笑着的车弘永，角一滴泪。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深夜，他被王公公带领着，惶惶不安踏那个偏僻的小院，还没看清树所坐之人的模样，就被王公公住跪了去。

据说是他三叔的人正好也低看他。

“给、给三皇叔请安。”他照着王公公之前嘱咐他的说。

失去了皇位的车弘永已经没用了，虞行懒得再为荣升太上皇的他治疗，一脚将人踹开，足生风向殿外走去。

轰隆——

鸿京城里。

淡薄的天光再次落，照耀着一条年轻的雪白幼龙摇摆长尾，舒展躯，飞快地长长。等祂终于长到了能轻松用自己的躯将鸿京环绕的地步，祂才调转龙，对着车元文藏的角落发一声咆哮。

真的有这个人吗？刚才他瞥到的不会是一个幻影或者鬼魂吧？

捺不住好奇心的车弘永不由偷偷地抬起，视线往上。

车山雪天生灵觉，就算没有修习过祝呪，二十五岁那年，依然看到了那场龙鳞之雨。

“没事。”

然后他死了。

所以他也知后面会发生的事，只要继承人安在……

遮掩的肤满是皱褶，山脉一般层峦叠嶂，五只龙爪虚弱无力，甚至无法支撑着祂立于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