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an照你一贯的作风，凌应该就在某个听得到这里的谈话的地方，这并不难找。而且我想你忽略了一dian……他的确行事小心谨慎。当你说你可以以盗窃罪名起诉他时，我觉得被盗的对象一定是那幅，他是想亲手寻找无可否认的证据，或者，证明你的清白。”

        我拆开包裹。

        “维梅尔的作品有一个特dian，就是或多或少存在一些涂抹的痕迹，而这些痕迹在现代，可以用X光成像来鉴定。留给凌的时间十分有限，因此，我相信这幅画一定被送到了最近的鉴定中心。刚才来这里之前，我联系了鉴定中心，让他们把X光成像的照片送到这里来。”

        海因里希斯脸se铁青。“请不要把那张照片拿chu来。”他用最后的一dian力气说。

        我并不在意他的gan受，但当我和咏看到那张照片时，却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在画面的空白chu1的确有涂抹的痕迹，X光成像照片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chu，那是一个东方人模样的青年凝视着画框外的风景，而那个人我们都很熟悉，是凌。

        9

        “证人，请问你的姓名。”

        “方舒・凌。”

        “事发前你与被告是什么关系？”

        “我担任他的私人秘书，”凌的视线越过人群，停留在被告席上的海因里希斯shen上，“大约有三年的时间。”

        “你是如何对被告产生怀疑的？”

        “他让我替他支付账单，我看到他的账单包括大量十七世纪的画布和制造老式颜料的原材料。”

        “谢谢，账单已经作为第14号书证提交。当你询问被告他是否伪造了画作时，他如何回答你？”

        “他承认了。”

        “他在此后是否有对你jin行伤害和监禁的行为？”

        他深xi了一kou气，“是的。”

        “谢谢，控方没有其他问题了。”

        半年后，轰动一时，被无数媒ti连篇累牍jin行报dao的维梅尔名画造假案开庭审理，我和咏参与了旁听，而凌则作为控方的证人chu庭。

        在那次事件之后，警方很快赶到，拘捕了艾米亚斯・海因里希斯，而凌如我们所预料的一样，被囚禁于会客室的隔间里。

        在刚开始的几天里，他常常会从噩梦中惊醒。后来，咏提chu和他睡在一起，事实证明这的确极为有效。他的qing况渐渐有所改善，有时我在深夜里起床，会看到他把tou靠在咏的xiong前。

        我一直以为，在他们兄弟的关系中，是咏更需要他的弟弟。然而也许事qing与我所想的正好相反，咏其实是被依赖的那一方。

        的确，在他温文尔雅的外表xia，隐藏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在咏的照顾xia，凌的shenti状况逐渐恢复，然而却始终郁郁寡huan。

        辩方律师始终紧紧抓住没有销售行为，而海因里希斯本人也从未承认过那副画是真品这一dian，争辩说那只是个人兴趣。控方没有找chu更有力的理由反驳掉这一观dian。

        被告席上，海因里希斯的表现始终很平静，我突然觉得他也许早就料到事qing会以这样的形势发展，所以才拒绝接受媒ti的采访。正如凌所承认的那样，他的确拥有过人的dong察能力，看来控方此次也许很难有回天之力。

        当辩方被要求jin行结案陈词时，海因里希斯示意律师坐xia。他站起来，系上西装外套的纽扣。

        “所有无罪的理由和证据，我方都已经在交叉询问中提chu。我相信，对于陪审团而言，事实一目了然，无须在jin行毫无意义的重复。然而我的确是有罪的……不是在于这件事上，而是在于我对待……”他的视线扫过旁听席和证人席，然而那里并没有他想要寻找的shen影，他的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