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是要收银的。”

他本就未睡！

耿耿秋灯秋夜长，那堪风雨助凄凉。

窄小的矮榻睡一个长的殷瀛洲已是勉，再多一个人便屈手屈脚，两人现是真正的肉贴肉挤在一。

袅袅满面羞红，神瞟来瞟去，双手抵在他前，嗫嚅分辩：“我、我只是来瞧瞧你睡没……”

袅袅实在憋不住，埋在他前闷闷笑了声：“你和儿较什么劲呐？他才四岁。”

明儿一早还要去巡视底的田产铺，还是先睡觉罢。

“我睡不着。你哄了那么久的小混，也该哄哄我了罢？”殷瀛洲意有所指。

他随手动了几，放弃了。

墙角长明灯一幽幽光明灭，光影隐隐绰绰，洒在线条畅，棱骨分明的侧脸上，峻眉骨和笔直鼻梁在脸的另一侧投了一暗影，将这张俊无俦的脸一破为二，三分危险，七分魅惑。

薄削上唇冷锐似刀锋，黑密睫随呼起伏而轻轻颤动。

……小混不仅霸占了他的床榻，还霸占了他的女人。

“四岁？……我五岁时都能挑砍柴，生火饭了！”

无言独上江楼卧，司青衫泪痕多。

火上的男人满心不愿，只想将这个碍事的儿遠遠发到天边。

后染上笑意的低沉声音忽地响起，袅袅一惊，慌乱中一只壮的胳膊伸，将个纤腰一拦，她一仰面扑跌在殷瀛洲上，随即他翻了个将她牢牢压住。

可在当娘的里，儿哭了便是天等要紧事。

袅袅屏息收气，俯小心地凝视着他。

殷瀛洲心中哀叹，辗转反侧。

衣裙沙沙，被烛光描一个袅娜曼妙的剪影，随之而来是熟悉的幽甜山茶香气。

殷瀛洲侧向外，一动不动，闭目装睡。

——好一个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袅袅顿时脸红过，转便要落荒而逃。

“别理他，娘哄哄就好了……”

娘敲门了。

男人在雨夜里静静沉睡，薄衾摊在腰间，未着发冠，长发随意用发带束起，散在枕上的发尾仍略带些湿气。

殷瀛洲从鼻里哼个音儿：“……一个男人还怕打雷？日后别说是我儿，老嫌丢人。”

纵使睡着了，依然掩不住眉心角的疲倦，光的膛和臂膀还有着大大小小，颜深浅不一的陈年伤疤。

前一刻还迷迷瞪瞪的小媳妇儿立时神智清醒，化巡海母夜叉，河东狮吼，凶巴巴地瞪他，骂他是盘古开天地以来最狠心的爹。

自始至终都知晓她在偷窥他！

“小娘好生不知羞，夜里不睡是想男人了？”殷瀛洲鼻尖狎昵地过袅袅的唇，挑了挑眉峰。

还未疏解的那东西仍在梆梆地一立，瞧着颇有些怨恨不忿之气。

袅袅心思却全在“小混”这三个字上，蹙眉不满地瞪他：“瀛洲哥哥，你怎的能叫凤霄小混！”

番外贰.桃杏依稀香暗渡（二）

着他冒雨将儿抱过来，又不由分说地将他赶到了外间。

不对，颤动？

有轻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自室渐行渐近。

袅袅心里顿酸，他的过往之事，年久月深，她终是明了，两只小胳膊不禁环住了殷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