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一阵，他心想这大概又是读书一知半解的老婆乱引用闹笑话。不过自古嫦娥少年，也说不准就是嫌自己老了，青不再。

        怀疑的种一旦埋便迅速生发芽，周从嘉一边瞅着女人光细腻无皱纹的脸庞一边听她继续讲述着年少的自己有多好时，他实在是绷不住了，一掌拍在扶手上怒斥：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你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我还能返老还童不成，啊？天天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意思吗？还是说你闹离婚就是想着去找第二？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是个喜新厌旧的？还少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找少女，啊？让我也去快活快活，也去夜夜当新郎？”

        陈佳辰被吓得抖了一，仍不忘扯着嗓喊：“我就知！你看吧，你也喜年轻的！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谁不喜带晨的茉莉花儿？你嘴上不承认，面那个的玩意儿可诚实得很！”

        周从嘉心中恨不得把沈建冰大卸八块：要你丫的乱讲话，可把兄弟我坑得好苦啊！逢场作戏多大事儿，用得着讲那么绘声绘？本来自己可以与老婆大战三百回合，现在倒好，战场从床上转移了嘴上，真是无妄之灾。

        他不仅忽略了明明是自己忘记妻在桌这茬，反而于心中信陈佳辰就是在借题发挥，包括之前在他前途未卜时的一系列举动，绕这么大一个圈就是为了通过提离婚来对他极限施压。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结论一，周从嘉立打起了神。他先试着作让步：“行了，以后我会注意酒桌规范的，再遇到我能帮就帮。你呢，也冷静，有什么诉求你想好了再说，我们可以再商量。大半夜的吵吵闹闹没必要，你觉得呢？”

        我觉得？陈佳辰要抓狂了，心中翻着的汹涌的不知名的惊涛骇浪快要把她吞噬了。她不知周从嘉是真傻还是在装傻，没忍住落了一行清泪：

        “我想好了，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日我就是过不去了，这么些年我早就忍够了！我没法靠回忆过一辈，你还不如杀了我，真的，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周从嘉嗤笑一声，看向女人的神好像一个老父亲看着叛逆期的女儿：你能想清楚个什么啊？你才活了多少年，就凭你，能笃定一辈就怎么怎么样？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说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再说，谁不忍，我就问你谁活在这个世上不忍？真当自己是个随心所的小孩？再过几年你都可以给小孩当了，怎么张闭还讲些不负责任的话。”

        “你，你——”陈佳辰气得想撕烂男人那张破嘴。什么，自己才多大就当了？女儿还那么小，论辈分那也应该是外公外婆，怎么就爷爷了？敢这儿还等着自己生儿呢，还是说外边已经有儿了？

        指甲紧紧陷在手掌心才好不容易克制住动手的冲动，陈佳辰反复回想周从嘉曾教过的谈判技巧，深好几气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被激怒。

        稍稍调匀呼，陈佳辰决定不陷无谓的争吵，反而再阐述了一遍自己的主张：“我的诉求很简单，就是接受你的离婚提议——当然你可以继续耍无赖说你没提过，那你就当是我提的吧。其实这么多年你应该早就厌倦了吧，你——”

        “我什么时候——”

        “请不要打断我，让我说完好吗？”

        周从嘉缩回了座椅里不再发言，单手撑着颌，满脸的憋屈与不耐烦。

        哪怕此刻陈佳辰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平日板着脸的周从嘉，还是生气的他比较可。不过现在可不是逗他的时候，还是赶紧把正事儿说了：

        “想想你也不容易的，婚前被我害那么多次你都忍了，被我着结婚你也忍了，婚后我折腾你你还是忍了……现在忍不了也正常，我也是慢慢才知，恋和婚姻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