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已转，踩着满地初阳的曦光走向窗边：“该给梅树修修枝了。”顿了顿，嘴角微微弯起，，“我梦见它开花了。”

不从。

        慕容庭正在院中看米铺的帐，闻言指尖一顿，看着那个躲在娘亲后冲他眨的女，笑：“娘，我正好有些事要向爹请教。”

        “我们今日回家吧。”她望着镜中他系带的手，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慕容庭系衣带的手微微一顿，从镜中看她：“怎么？”

        如此这般，楚玉锦今日说楚府厨新研制的桂花糕滋味独特，明日说父亲收藏的孤本还没品读，总寻得三五理由，和慕容庭在两家之间来回住着。

        楚玉锦相中了一棵不算大，但枝舒展，颇画意的。慕容庭便挽起袖，取了带来的铁锹，亲自动手挖掘。他动作小心，尽量不伤及系，费了些功夫，才将那棵梅树连带土完好地取。

        慕容庭站在她侧，目光落在她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光的侧脸上，又看向那棵新植的梅树。这原本空旷冷清的院落，因她的到来，正一被彩、生机和她所钟的气息填满。他心中那片常年冰雪覆盖的荒原，似乎也因这一草一木，特别是前这个种花种得满手是泥却笑靥如花的女，而悄然消，透了意。

        “到时，”他低声应，神温柔，“我们一起看。”

        回府后，两人又一起在院中选了向阳的位置，将梅树仔细种。楚玉锦亲自为它浇了第一瓢，然后直起，望着那在秋风中轻轻摇曳的枝条，仿佛已能闻到冬日里那冷冽的幽香。她满足地叹了气，唇角一个明媚的笑：“等到雪时，我们就能在院里赏梅了。”

        这日清晨她抱着绣枕赖在雕花床上，对来妆的母亲声撒：“娘，就让女儿再多住三日嘛，您不是说新得了西湖龙井？我和容容还没尝过呢。”

        却转吩咐厨房添几两人吃的菜式。

        慕容庭注视着她在晨曦中泛着柔光的侧脸，系好最后一衣带：“好，回家吧。”

        楚夫人看着女儿得逞的笑靥，又见女婿底的纵容，终是无奈地了楚玉锦的额：“嫁了人还这般孩气！”

        西山并不远，两人轻车简从，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山脚。秋日的山林彩斑斓，楚玉锦兴致极，提着裙摆走在前面，慕容庭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她的影。寻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果然在一背风的山坡上，发现了几株姿态遒劲的野生梅树。

        霜降那日清晨，寒意乍起。楚玉锦突然掀开锦帐，窗外薄雾尚未散尽，庭院里的花草都覆着一层白霜。她赤足踏过冰凉的地板，走到正在更衣的慕容庭边。

        又过一段日，深秋的红枫叶遍染群山，楚玉锦最终还是把母亲的话当作了耳旁风。